家裡的樣子看著雖然慘,但損失其實並不太大,房子是草房子,家具也都是自己慢慢打出來的,糧食和蔬菜都在祠堂那裡放著,所以時長財和時尉第一時間就跑去祠堂搶救。
一筐筐的東西雖然是壘在了桌子上,但因為桌子老舊不堪,所以沒多久就塌了,東西倒了一地,屋頂在漏水,將這些東西給弄濕了大半,也好在祠堂的地勢較高,水沒能漫進來。
「唉……」時長財收拾著這些東西,心裡疼得直抽抽,三十多四十歲的人了,差點要學著時紡這個小姑娘掉金豆豆。
「爸,往好處想嘛,這些東西雖然濕了點,但沒放在家裡和其他東西一起被沖走也是挺幸運的嘛!」家裡的地勢沒這裡高,後面又是河,回去的時候,水都沒過膝蓋了,家裡好多時長財之前已經磨好的桌椅零件和其他輕一些的東西都被水沖走了。
時長財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卻怎麼也擠不出笑。
「尉尉啊,爸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沒本事沒文化沒技術,只能當個什麼都不成的農民。可是你就不一樣了,你打小就聰明。爸不奢求你有多好多厲害能當多大的幹部,但爸就希望你能好好的,不要跟我一樣,連間不漏水的屋子都沒有,讓老婆孩子跟著我受罪。」
時尉看得心酸,上去抱住了這個個子一米七不到體重只有八十多斤的矮瘦中年人。
「爸,你已經很厲害了,一無所有就養活了我和紡紡,你是我心中最最最最最厲害的人了!」時尉一開始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想到這個人對他付出的一切,什麼不好意思都沒有了。他雖然是學著時紡說著輕鬆幼稚的話,但是心裡五味雜陳的情緒卻是怎麼也輕鬆不起來。
「哪、哪有那麼好哦……」時長財對時尉突如其來的親近顯得十分地不適應。時尉從小就聰明,也從小就早熟,而且兒子不像閨女,時紡嘴甜慣了,但時尉卻是從小板著臉裝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別說這樣肢體的親近了,連語言上的親近都很少。
「爸,我會讓你為我驕傲的,以後能讓您出去跟別人說『知道時尉嗎?那是我兒子!』然後別人就會用崇拜羨慕的眼神看你,誇你會叫兒子,誇你厲害!」時尉給時長財灌迷魂藥。
「成成成!」做父母的哪種不愛聽這種話的,一聽時尉說,時長財就笑眯了眼,什麼不自在都扔了,樂呵得不行。
不過時尉也知道,他爸是沒把這話當真,只當時尉在逗他。
時尉也不多說。
父子倆將東西收拾起來,一小車一小車地往回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