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吃!咱們今天就去吃!」
董許願話雖然放出來了,可一到館子一看到那價格,又哆哆嗦嗦地狠不下心了。
「媽!」
「媽媽!」
時尉和時紡同時喊道。
董許願簡直不敢對上時尉和時紡的眼睛,但很快又咬牙喊:「買!」
一份肉沫蛋羹一塊一,一份酥炸排骨兩塊三,三碗米飯三毛錢,一頓飯吃了三塊七,把董許願心疼得直抽抽。
「媽,你也快吃!」時尉給董許願一口氣夾了三塊排骨,然後抱著自己的碗然後唬她說,「我已經吃飽了,紡紡現在要吃藥,不能吃別人碰過的東西,不然有細菌感染。」
董許願對自己苛刻慣了,桌子上雖然有兩道菜,但她是捨不得碰的,只會埋頭吃飯。她吃得很幸福,平日裡都是那種幾乎能把嗓子給劃出血的粗糧,能吃上一頓大白米飯已經很滿足了。
「我不吃,我不吃!」一碗米飯,她吃得很珍惜,所以時尉吃完了她還沒吃好。
「那就只能倒了。」時尉故作惋惜地說道。
「倒什麼倒!」董許願把眼睛一瞪,都是好好的糧食,明天吃不也一樣嗎?
「那你怎麼帶回去?」
時尉一問,董許願就噎住了,他們吃的雖然不是國營飯店,但也是沒有外帶服務的,想要外帶就要把自己的飯盒帶過來,但他們哪有什麼飯盒喲!
「你、你氣死我了!」董許願氣得不行,但又真捨不得把好好的菜給倒了,所以只能是吃了。
排骨炸得很是酥脆,大概是被提前燉煮過的原因,每一塊的肉和骨頭都能夠輕而易舉地分開,肉的外面香酥,肉不嫩也不老,而是像紅燒肉那樣一下就能化開。
咬開一層薄薄的酥皮,豐富的肉汁在咀嚼中不斷地濺出來彈射在唇齒間,噴香的調料融合在肉的每一部分的同時,又無限增添了肉本身的香氣。有時候不小心咬到骨頭,酥爛的骨頭立刻灑出味濃且香醇的骨髓,將調料吸得飽飽的骨頭裡,骨髓和料汁的融合讓舌頭上的味蕾瞬間炸開,將寡淡的記憶炸出一個深刻的坑點。
董許願是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她的一輩子很簡單,煮飯吃飯勞作睡覺,吃的是紅薯絲是連殼一起下咽的粗糧,是米糠,是野菜。本來她以為上一次時尉做的豬肉渣已經是天底下最美味的東西了,但今天的排骨,又刷新了一次她對美味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