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尉中午吃過飯,特意在飯盒裡留了一些饅頭末末,加上開水搗碎了,便成了糊糊。這幾頓小狗崽崽們吃的都是這個,雖然比不上奶水,但兩隻小崽都在拼命地吃,拼命地讓自己活下去。
時尉點點頭:「好看嗎?雖然這兩隻小狗小了一些,但長大了看家護院也不成問題。」
「如果想用狗看家護院的話,用軍犬再好不過了。這兩隻瞧著就病病殃殃的,不一定能活下來。」路遠之想到時尉知道的幫忙,便開口道,「我幫你找幾條軍犬幼崽吧,都是受過訓練的。」
路遠之的本意是好的,但他向來沒有什麼和人交流的經驗,說話難免給人一種生硬之感。
好在時尉也差不多習慣了他的說話方式,不然肯定要覺得他是故意炫耀自己家裡有背景,故意嘲諷故意挑釁呢。
時尉噙著笑:「那倒不用了,這兩隻小狗和我挺有緣的,他們瞧著像是個命大的,說不準就活下來了。而且軍犬跟著我也可憐,他們天生就是該榮譽加身的,跟著我可惜了。」
兩隻小黑狗不知道是不是聽出了路遠之想要放棄他們的話,伸著脖子將糊糊吃得更起勁兒了。時尉的手指一下一下地在兩隻皮毛柔軟但是細短的毛毛上摸過,指尖帶著些許溫度的撫摸讓小狗覺得有那麼些許安心,一邊吃著一邊發出黏膩的呼嚕聲。
路遠之被拒絕了有些不高興,肆意的眉尾微微往下撇了些許。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那明天我請你還有其他幾個室友一起吃個飯吧。」
他努力維持著面無表情冷冽寒霜的酷哥眼,但眼裡的幾許別捏和小心卻泄露了他的心思。
今兒個是八月十五,雖然是中秋節,但這時候的節日氛圍確不濃,他們這些窮學生更是連給自己買個月餅的錢也沒有,加上這會兒反封建反得厲害,根本就沒什麼人記得今天的中秋節。
不過時尉記得清楚,上輩子在八月十五的後一天,也就是八月十六,路遠之請他們吃了一頓午餐。
也就是這頓已經過了午飯且沒有提前招呼的午餐,讓他們少年人的自尊心自感受到了傷害,不僅沒吃路遠之請的這一餐,而且差點就和他吵了起來。
時尉上輩子不知道路遠之為什麼那麼做,但在幾年後看過路遠之資料的時尉卻記得,八月十六,是路遠之的生日。
路遠之的親人緣不好,媽媽那邊的親戚死了個乾淨,爸爸這邊的親戚,除了路爺爺和路奶奶外也都是見面就要吵的存在。
中秋夜這天,路爺爺身體差,住院去了,路奶奶放心不下去陪著,唯二的兩個親人不給他過,他就只能自己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