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遠之這人,生來就是爆脾氣的代表,那些「給叔叔腦袋開瓢」雖然是流言,但也確確實實的是真事。
他不僅給他叔叔開過瓢,而且把他自己的老爹也給開過瓢,父子倆一個腦袋飆血,一個胳膊被打折,兩敗俱傷得讓人震驚。
時尉的心裡念著路遠之,更多的還是對路遠之說不清道不明的愧疚,還有是對他的感激。
那麼多的錢,對路遠之來說可能不算什麼,但卻救了他的命,給了他生活下去的希望。
而且時尉也沒想過要讓路遠之向他道謝。說白了,時尉現在對路遠之這麼好,沒別的目的,就是為了報恩。上輩子路遠之給他給出了一筆巨款,讓他看病,給他生活。這輩子,時尉就打定主意讓路遠之避開殺身之禍。
路遠之在時尉這裡的情感存在很單純,就是一個「對象」,一個要報恩的對象。他們兩個,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未當過朋友。時尉也沒有想過去和路遠之當朋友。
不過……現在看來,說不定,他還真有可能和這個天天拿著刺要扎人的小刺蝟成為朋友。
時尉低頭用筷子沾了一點韭花,鹹鹹的滋味在他的舌尖漫開,不知道是不是韭花特殊的香氣太過濃郁了,濃郁得差點將時尉沖昏得眼前一黑。
這可能就是命吧。
路遠之本來是能囂張肆意地快樂生活,享受著尋常百姓怎麼也享受不到的揮金如土的暴君生活。
時尉本來也是能就那樣過著比平平凡凡普通人稍微好一點點的平凡生活,可能會因為錢吵吵鬧鬧,可能會因為各種雞零狗碎的生活小習慣有那麼些不愉快。
兩人可能是畢業就不在見面的普通室友,可能是求到頭上能夠幫一把的人脈關係,也可能是畢業後因為工作因為各種各樣原因偶爾還能見上一面的普通朋友。
但生活就是這樣,永遠不會照著腦內想像的既定方向走下去。
「呼——」熱氣滾滾的水汽燙傷了他的眼睛。時尉覺得,自己有些太過矯情了。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有這個好運氣能重來一回,但能夠重來,就已經天大的機緣了。他現在要做的事情,是努力將當下的生活給活出滋味,而不是過多的沉溺於曾經的那些痛苦回憶。
腦內的情緒太多,說白了就是閒的。
時尉回學校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補了假條,回宿舍後看了會兒書又跑去食堂里吃了頓晚飯。
剛才在外面吃的那一頓就只有滿肚子的水,咣當兩下上個廁所就沒了,還是得吃得肉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