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生活就是甜的吧……」
時尉愣了一下,抬頭看著路遠之,路遠之有些不自在地笑了一下:「你看我幹什麼?」
「沒什麼。」時尉老老實實地說,「就感覺這話不太像是你講出來的。」
「確實不是我講的。」路遠之拿著勺子給自己又舀了一碗,語氣十分平靜,「這話是我姥姥說的。」
時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路遠之的姥姥,或者說,路遠之姥爺一家的死,就是路遠之心裡永遠不過去的一道坎。
「怎麼突然不說話了?」時尉因為這句話有些拘束,但路遠之卻面色如常。
「我只是在想,你姥姥應該會是一個很有哲理很會生活的人吧。」
「哈哈哈哈哈——」路遠之一聽時尉這話就笑了,差點把碗筷都給掀了,「我姥姥要是聽見了,一定得意死了!你還是第一個這麼說她的呢!」
「為什麼啊?」
「我奶奶以前可是個土匪,大字不識一個,最厲害的就是扛著槍給我們找回場子,要是聽你這麼說,她肯定得誇你有眼光!」
時尉調查過路遠之的背景,知道一些他爺爺奶奶那一輩的事情,但對他姥姥姥爺的事情,就不怎麼清楚了。
「那你姥姥也挺厲害的。」時尉面不改色的說道,「能說出這句話,見識閱歷一定不得了。」
「拿到也是!」路遠之夾了一大口粉絲,美滋滋地說,「哎呀,你這話要是早十來年說就好了,我姥姥肯定高興得要多吃兩碗飯。」
時尉看著一點陰霾也沒有的路遠之,心下輕輕鬆了一口氣。路遠之,遠比他想像得要堅強。他也曾是接二連三失去至親的倒霉孩子,知道走出來是有多困難。家破人亡的很多年後,任何與「家人」有關的詞彙或是情景,都能讓他覺得痛徹心扉。
「時尉,我看天都要黑了,要不晚上你就在這裡住吧,我家的空房間還挺多的。」兩人一邊聊一邊吃,不知不覺鍋就空了,不知不覺天也黑了。
「不了。」時尉站起來準備收拾桌子,「晚上我得去守著本子,你也早點睡吧。」
「那你快去吧,東西我來收拾就好。」
時尉沒再說話,只是將手裡的速度加快了幾分。
就路遠之這個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身體,別收拾收拾著將自己收拾到鍋里去了。
做家務洗碗這些事情時尉是做慣了的,總共就兩個碗兩雙筷子一個鍋,沒洗兩下就好了。
「好了,晚上早點睡吧。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