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一碗分量不算多的餛飩,時尉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一陣白煙從他的嘴裡漫出來,似乎將整個世界都要模糊了。
路遠之吃得滿,時尉吃完了,他還剩下了一半,被時尉呼出的水蒸氣糊了一臉,路遠之有些迷茫地抬頭看著時尉。
「吃你的!」大概是路遠之的冷硬也被這霧氣一起給模糊了,時尉做了一個平時不敢做的動作——伸手揉了揉路遠之的腦袋。
路遠之的頭髮有些長,倒不是他不喜歡打理自己,而是故意將自己弄得一副陰鬱狠厲的模樣。
他的頭髮大概是有些自來卷,不太明顯,但每天早晨起來的時候都愛亂翹,很蓬鬆的樣子,時尉早就眼饞了,但是平時玩笑歸玩笑,他是不敢真上手揉的。畢竟路遠之可不是看起來像狼的二哈,而是一頭貨真價實的狼,會張嘴把人大半身子都扯掉的那種野生狼。
但每每瞧著路遠之為了壓那一頭毛,大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拿熱氣騰騰地毛巾往頭上蓋著將一頭亂髮壓下去的時候,時尉的手是真的癢。
「跟我想像得一樣好手感。」
路遠之盯著時尉看了好幾秒,然後才說:「時尉,你是不是小學生?」
被路遠之明擺著說幼稚,時尉也不生氣,反正摸到了就是他的了。
「你快點吃,這鬼天氣,東西再燙都涼得厲害。」南方的冬天比北方要難熬一點。北方的氣溫低歸低,但只要躲進屋子裡,升上火就好受多了。畢竟濕度不高,把風擋住就能抵禦大半寒冷。
但南方不是。不管什麼時候都濕噠噠的天氣壓抑得讓人煩躁,好像身上穿著的衣服是擺設一樣,百分之百的完美閃避直透皮膚,再百分之五十地穿過皮膚的防禦直到內臟和骨頭,讓人由內而外地開始哆嗦。
縣城到下面鎮上晚上是沒有公交車的,只能靠自己的兩條腿,冬天遇上拖拉機能搭便車的機率也降到了最低點,想要回去就要頂著風硬抗回去。
好在時尉和路遠之在燕京的戶外也沒少走,圍巾一圍口罩一帶帽子再一拉,除了少了個防風鏡外真的是把自己給武裝成了球。
時家新租的房子就寄信過來把地址告訴時尉了,所以也避免了時尉累個半死回來還找不到家的悲劇。
不過即便是這樣,時尉也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地方。
「誰呀?」時媽媽打開門,看到是時尉,頓時就叫了起來,「你這傻孩子回來這麼也不提前說一聲啊!你爸有車!好去接你回來啊!」雖然只是三輪車,但總比兩條腿來得好。
「紡紡,時尉他爸,尉尉回來啦!」時媽媽一喊,時紡和時爸爸就立刻跑過來了。
「別急別急,我還有一驚喜要給你們呢!」時尉把路遠之一拉,將這個隱藏的驚喜拉了出來,「遠之有事情要到這邊處理,我正好就把他拉到咱們家來順便過個年了。」
「叔叔阿姨還有紡紡過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