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卻沒有那麼孤獨了。
想到家裡有路遠之等著他,想著有爸爸媽媽妹妹在想著他,突然就少了那種無所適從無法排擠的疏離。
新疆和燕京,差了差不多兩千公里,時尉跟著老師又是車又是飛機又是用腳,從燕京出發到了目的地花了差不多有四天。那麼遠的距離,但也就那麼遠了。
四天、四十天、四百天甚至是四千天,只要想回來,總會有辦法回來的,總能回來的。
時尉的唇貼著路遠之的唇,他靠著路遠之,呼吸都吹進了他的毛孔里,時尉輕聲低低的說:「遠之,你親我一下。」
路遠之的病來得快去也不差不多,第二天燒就退了一些,雖然還沒好全,但肉眼可見的瞧著有好臉色了。他不喜歡待在醫院,有了力氣就鬧騰得想走,時尉硬是壓著他在醫院住了一晚,等燒徹底退了才帶著他回家。
石家的案子在月底集中審理,時尉也是為了這個抓緊時間趕回來。石家的成年人被抓了大半,一個家族的利益鏈牽扯了很多人進去,事情性質惡劣且典型,上面的嚴肅處理讓石家元氣大傷,眼看著回天無術了,但越是到了這種時候,越是有可能狗急跳牆,時尉不敢去堵這個可能。
這幾年嚴打風波還沒徹底散去,石逢春不僅是數罪併罰而且件件惡劣,木倉斃是絕對逃不掉的。
木倉斃的那一天,時尉攛掇著時紡纏著路遠之讓他帶著去遊樂園玩。
時紡小的時候是沒去過遊樂園這種高級娛樂設施的,聽著時尉的描述頓時就心動了。
路遠之不是個會拒絕人的家長,只能扔了現場帶著時尉和時紡去大玩回來再大吃了一場。
「時尉,謝謝你。」晚上睡覺的時候,時尉聽到自己的耳邊有誰嘟囔了一句,熱烘烘的呼吸撲過來在他的耳朵上籠了一層水汽。
都老夫老夫了,還說什麼謝謝。介於清醒與睡眠中的意識太過模糊,時尉胡亂的想了一句,就沉沉地睡過去了。
時爸爸和時媽媽沒什麼讀書認字的天賦,生的兩個孩子在讀書這方面倒是不錯。
時尉是他們鎮上第一個燕大高材生,時紡也不差,憑著自己考上了數學方面最好的大學。
就是太遠了。
路遠之這幾年念叨得多了,說小姑娘不該跑那麼遠去上學的,一年才回來一次,比時尉這個親哥還能念叨。不過說來也是,時尉只是哥,路遠之都要成媽了。可不得比他多念叨幾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