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表明了堅定地革命立場,不料,老師驚訝之後卻又重重嘆了口氣,說道:“我沒說你對他有不應該的感情,是他對你有特別的感情,你看!”老師丟了一個日記本給我,我一看這不是我們每周都要上交日記那小子的日記本嗎?我些微顫抖的拿起了日記本,他不會真的喜歡我吧?可也不應該那麼傻把他寫給老師看啊,他到底寫了什麼?我帶著無數無數的疑問,翻到了最後一頁,裡面夾著的幾個丁香花瓣紛紛飄落,伴隨著一個粉色明亮的書籤掉落,那上面寫著二字,我只看了一眼便覺天旋地轉,痛苦難耐,無盡的酸楚湧上鼻端,淚水淹沒我的理智,一直以來所有的堅持,所有的努力都恍然崩潰。
那是他留給我的,他曾經為我寫下的:‘盟盟’二字,我把它做成書籤,時時裝在書包里,卻沒膽量去看上一眼,只知道它在書包的角落裡,只知道它在我身邊,只知道它是唯一證明那曾經的一切不是夢的證據,但我卻必須把它當作是夢,因為我沒勇氣和膽量去面對它,去承受,我知道自己退卻了,選擇了逃避,可我還是要時時刻刻把它帶在身邊,直到我能真正面對它的那一天……
我不知道是如何走出老師的辦公室的,夕陽盈滿了整個操場,我拖著長長的身影充滿青春的年齡卻覺疲憊無比,慢慢走在沐浴在夕陽下的操場磚道上,四周喧譁吵鬧,大家都在為晚自習補充力量,打球的打球,吃東西的吃東西,聊天的聊天,休息的休息,一切還是那熟悉的情景,可那兩個字卻硬生生把我努力埋葬的記憶又翻江倒海的掀了出來,這一刻似一把彎刀折磨著我。他還好嗎?這個想法剛閃入腦海,更深的痛楚便蔓延全身,他怎麼能好呢?我回來後,忍不住查讀了清史,他真的被圈禁了大半輩子,他,怎能好?可是,他曾經溫柔的,可惡的,邪惡的,調皮的,痛苦的——叫過我:盟盟。他每次叫我的時候,我每次都覺得身體上有些細胞立刻無疾而終了,可如今再也聽不到的時候,我卻願意用自己身上所有的細胞換他那一聲。
身側忽然被猛地一撞,看到我同桌正端著兩個飄出淡淡的方便麵味道的飯盒,俯首立在我身側奇怪的望著我,我這時才驚覺,我滿臉淚水正隨著春風而乾涸,春風很利,我感覺面頰生疼。
“被老師訓了?”他挑眉痞痞笑問道。
他不問還好,這一問我火冒三丈,我猛地糾起他178個頭的衣領,仰頭怒視他,“你是什麼居心?偷了我的書籤故意放在日記本里交到老師那裡,故意陷害我是不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學習委員,你到底什麼意思?”
他端著兩個飯盒被我揪住衣領著實有些狼狽,這時四周的同學都圍過來看熱鬧,他也急了,喉道:“你別亂說,誰偷你書籤,是你自己掉了,我撿到忘記還你了,本來想著星期一交日記的時候還你,可後來……”他仗著力量甩脫了我的鉗制,我忽覺全身無力,斜靠在牆邊,低頭不去看任何人,握緊了拳頭,躲在了陰影處,無力地、冷冷地嘲笑著自己地怪異。
他看我不再說話,神色不對,還有四周張望著的其他班同學,不在多說,嘟囔著尷尬地悻悻然走了。
我抓住自己的胸口,只覺窒悶難忍,付出了,終究是付出了,便再也收不回,我給自己開了一個穿越時空的玩笑,可玩笑的代價就是我自己,欺騙自己那曾經是夢,告訴自己我的選擇是對的,可為什麼會這麼難過,想什麼想!到底還想什麼想!!
不知多久,當晚自習鈴聲響起的時候,我聽到一個像是天使般男孩的聲音,他說:“你在為我痛苦嗎?”
我茫然抬起頭來,眨眨眼,再眨眨眼,不行了,我揉揉眼睛,狠狠地揉,我看到了什麼?幻覺嗎?十阿哥的現代版?
幻覺又說話了:“你不要這麼痴迷的看著我,雖然我是玉樹臨風英名神武風流倜儻溫柔多情人見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