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文工團的節目都很精彩,婁燕妮在棉紡廠也看過不少,但專業的和業餘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跟她們的一比,差距就更大了,本來她還不緊張的,但這會實在是有些扛不住了。
團長媳婦握住婁燕妮的肩膀,「緊張啥啊,大傢伙陪著你一起呢。」
婁燕妮回頭看了一眼,後頭幾個嫂子已經換好了演出服了,她們這個節目就是一個熱鬧,不像文工團演白毛女或者娘子軍這類的,要麼激昂,要麼悲壯,她們這特別喜慶。
瞅著嫂子們個個化了大花臉出來,婁燕妮忍不住噗哧笑起來。
「笑啥,她們這可都是為了襯托你,你就美吧。」政委媳婦有單人表演節目,不跟她們一塊兒湊熱鬧,不過妝是她負責化出來的。
因為婁燕妮實在協調性不太好,本來的群舞改成了像話劇一樣的節目,婁燕妮只需要在故事末尾跳上幾步就成,其餘大多數時候都是背台調演戲。
話說了沒兩句,就到了上台的時間,前頭準備跳舞的嫂子們先上台,舞了一通腰鼓後,婁燕妮跟著演她母親的軍嫂上了台。
她要演的是一個革命勝利,打破封建士仇終於要和相愛的青年結婚的女同志。
當然沒有結婚,主要是演女同志跟家長講理及鬧騰中啼笑皆非的過程,十分有煙火氣,也十分逗樂子,等最後說服家長後,婁燕妮跳段舞下台,就謝幕了。
就是個革命戰爭中的民間故事,少了悲壯的成分,多了幾分喜慶,再加上大家也不是專業的演員,中間忘詞出點小岔子什麼的,倒是惹得禮堂里笑聲不斷。
除了開場的腰鼓舞,整個劇情都圍繞著婁燕妮轉,台上她繃著神經演完,下了台來才發現背心一片潮濕,心口怦怦跳得厲害,那些有經驗的軍嫂們嬉笑著說著自己台上的表現,婁燕妮還有些返不過神來。
「上不了台面。」隋海英站在舞台旁邊,把婁燕妮她們的節目看完,冷哼了一聲,便甩臉往後台走,除了前面的群舞領舞,她後頭還有獨舞,早知道演的這東西,她就不浪費時間來看了。
正大笑著覺得她們演出挺成功的一個嫂子當場就炸了,她走在最前頭,耳朵又尖,「隋幹事,你站住,什麼意思啊你!你說什麼呢!」
隋海英皺著眉頭站住,正想回嘴,那嫂子就被其他人給拉住了,「沒事沒事,同志你趕緊去準備表演吧。」
隋海英冷冷地看了一眼,扭腰走了,那被拉著的嫂子拍著胸口,氣道,「什麼東西,文工團的演員了不起了是吧,憑什麼看不起人啊,自己又是個什麼好東西,當我不知道吶,面上清高冷艷,內里惦記著別人的男人,什麼玩意兒。」
這話本來沒什麼,婁燕妮也只是聽在耳里,哪裡料到,在場的嫂子們下意識地就看到她這裡來。
「……」婁燕妮?
軍嫂們對文工團的這些姑娘本來就敏感,也不是沒有出過男人被文工團的女戰士勾了魂的事,有的呢原配心疼男人,捨不得毀人前程,只能憋屈著被擠走,有的受不了氣的則是鬧大了,渣男小三雙雙被開除軍籍,最後婚還是得離。
當然這是少數,至少她們團部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也就是隋海英先前沒注意影響,引起了一陣風言風語,說是親戚,誰信吶,就隋海英那眼神,都釘在韓凜身上拔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