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不回頭,何必不忘……若是無緣,何須誓言……今日……”她嘴裡喃喃的念著,耳朵貼到她的唇邊,後面的仍是聽不清。
即不回頭,何必不忘。若是無緣,何須誓言!
一句句像鈍刀割肉,一下一下扯得血肉模糊,他是皇子,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他不該動情,更不該對這樣一個身份不明,地位低下的漢家女子。可是情動了,她生生拉扯著自己的心,一言行一舉一動,無不牽扯著自己最敏感柔軟的神經。
學著為她做醒酒湯,她不願意好好吃飯,茶壺裡備的是參茶,學著打掃屋子,學著自己煮麵……房間裡堆著一堆糕點,胃慢慢壞了,習慣性的開始胃疼,想著她原來也有胃病,痛起來是這樣的難受,只是覺得心更痛。
只是想留住她,留住她,昏暗的燭光下,兩個人的剪影交疊的投在窗紙上,如此的契合,溫馨。
四阿哥只是更緊地抱住懷裡的人,她在夢中驚悸的渾身瑟瑟發抖,下巴輕輕的摩挲著她冰冷的臉頰,從來都是別人說四阿哥是塊冰,現在卻是她冷的讓他害怕。
曾看到她在書案上填過的一闕憶江南,
西風恨,軒窗月明清。
依舊迴廊紅豆蔻,省識曾是夢中情。
梔子正濃香。
紙上壓的正是他送她的那塊玉墜。
她填的詞一向意境不佳且多是出律,只是念著卻讓他心酸萬分。
何處合成愁,離人心上秋。
四阿哥只覺心中淒涼,窗外蟲鳴更添一層愁。
病酒為誰?
無窮山色,無邊往事,一例冷清清。不需明日隔海角,她的心已經在天涯之外,躲得他很遠很遠。
峰迴路轉
昏昏沉沉睡了不知多久,夢裡血雨紛飛,只是恐懼,看著救我的人倒在血泊中,想大聲呼救,嗓子卻想堵住了,絲毫的聲音也發不出來。
陡然從夢中驚醒,睜開眼睛,月光甚好,如水一般從窗戶傾瀉而入,照在床上,身畔的人呼吸沉穩,兩手緊緊圈住我的腰,身體貼在一起。這才憶起,昨夜竟是喝醉了,被他摟著睡了一夜。
心中說不出的異樣的感覺,小心的撐起身子,看著他熟睡的容顏,熟悉的眉毛,熟悉的眼睛,熟悉的鼻子熟悉的嘴唇,還與以前一樣,只是更加的硬朗,時間把他磨礪得更加成熟,更加的隱忍,眉頭緊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