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別這樣。”看見主子發瘋似的舉動,一旁的太監宮女急忙上前勸阻。女人的哀號,奴才們的勸解聲迴響在整個紫禁城裡,皎潔的月光罩的這裡更顯冷清,有的只是無數人的寂寞與哀愁。
“主子,主子?”貼身侍女焦急的喚著坐在炕上陷入沉思的太后。太后的眼皮微微動了一下,抬頭環視了一下四周,自己早已不再是當初住著的坤寧宮的皇后而是已身為後宮之首的皇太后,只是玄燁雖敬重自己畢竟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啊。當初在選秀時看到烏喇那拉玲瓏這丫頭本以為貶她去德妃那做宮女,卻沒想到皇上對她也產生了興趣,還嶔點了她去御前伺候。玄燁這孩子的心思還真是難以捉摸,難道他不知道就是因為這丫頭的表姑姑害的先帝冷落了後宮的所有女人唯獨將她捧在手心裡?雖然明白玲瓏並不是宛如,可是看著那兩張如同一個模子刻出的臉龐心中就是無法平息心中的怒火,本以為時間的流逝可以讓自己不去在意宛如帶給自己的恥辱可是這丫頭居然硬生生的讓那道傷痛顯露在眾人面前,她狠狠地將案上的茶杯掃到地上。
“太后息怒啊……”身邊的宮女們一驚,都嚇得跪在地上不敢喘氣,生怕太后將怒火發在奴才們身上。殿中安靜無聲,偶爾傳來幾聲飛蛾撲火的噗哧。
“那丫頭怎麼樣了?”透著寒意的聲音迴響在殿閣內。
一位服侍太后多年的嬤嬤將頭稍稍抬起答道:“回主子,那丫頭在暗房裡不哭也不鬧,只是躺在那裡一動不動,想必是在反省吧。”
“她要是真在反省倒也省得哀家操心了,要不是看在四哥兒苦苦哀求的份上,哀家真想好好給她頓板子讓她明白這宮裡不是有皇帝的寵幸就可以目中無人的。”太后恨恨得說道。又撣了撣袍子將手伸給身邊的嬤嬤:“乏了,伺候哀家就寢吧。
嬤嬤到底跟隨太后身邊多年,又怎會不曉得她心中的疙瘩,便也沒有多話只是指揮著伺候的宮女們服侍太后睡下,又在暗房外朝里望了望。雖說仍是八月的天氣,可是這暗房不比別處,到了深夜總會感到陰冷潮濕,只見玲瓏蜷著身子縮做一團一動不動,莫不是被凍壞了吧,她暗想著卻也不敢打開房門給她送床被子,太后這會兒正在氣頭上若是知道了免不了自己也會被連累,真是可憐這女孩了……嬤嬤嘆了口氣,搖搖頭轉身去殿外當勤。
胤禩將頭枕在嫡母衛氏的雙膝上,感受著這同順齋的寧靜。打小就知道皇阿瑪因為額娘是辛者庫罪籍不寵幸她,可是作兒子的又怎會因此嫌棄自己的親身母親?皇子未成年之前是子憑母貴,成年之後才是母憑子貴。皇阿瑪將自己交予惠妃娘娘撫養,不讓自己來看望額娘卻仍然受到這宮裡勢力小人的白眼,從懂事起就遭受的多少排擠與不公,就連那些個宮女太監見了自己也是三分尊敬七分的輕視。恐怕真正讓自己安下心的只有在這永和宮的後殿同順齋了。
殿裡冷冷清清,樸素的和雍容的紫禁城顯得格格不入,三兩個宮女太監已讓額娘打法到殿外去了。耳邊傳來額娘悅耳的歌聲:“藍藍的天空上飄著那白雲,白雲的下面蓋著雪白的羊群,無邊地草原是我們的故鄉,白雲和青天是我們的蓬帳,朝霞迎接我自由地歌唱,生活是這樣幸福歡暢……”
“額娘,為什麼我身為一個阿哥卻連自己喜歡的女孩都保護不了?”胤禩閉著眼睛,想起白天和烏雅;晉晴的對話,只覺得胸中一陣氣悶。
衛氏不再唱歌,只是緩緩的抱住兒子,忽然想起那張多年前被自己燒掉的芙蓉色的薛濤箋:蓬萊院閉天台女,畫堂晝寢人無語。拋枕翠雲光,繡衣聞異香。潛來珠鎖動,驚覺銀屏夢。臉慢笑盈盈,相看無限情。(說明一下,本人是春晚的粉絲所以一定要請琳琅來客串一下)不覺眼睛有些微紅,“你上回子和我說的那個叫玲瓏的姑娘怎麼了?”衛氏關切地問道。
“她今個兒和十四弟去瞭望符閣。”感覺到額娘冰涼的手指撫上自己的臉頰,幽幽的香氣襲來,頓時讓自己感到無比安心。“說是去找幅畫,結果被烏雅;晉晴給捉住了。”一想到這兒,胤禩的眉頭又不自覺地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