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府?主子您要去哪裡?”巧秀驚道,可想想出去溜達溜達總好過主子整體悶在屋子裡,自從上回子和爺冷戰開始都近半個月沒踏出過院門了。前些日子常常坐在窗邊發呆,這些天倒好不是看書練字,便是將興趣轉到了自己和明焉身上,每日下午必抽出時間教書識字,絲毫看不出前些日子的萎靡不振,像是什麼事兒都不曾發生一樣。
“去易寶齋!偷偷去弄兩件男人穿的長袍褂子,記著別讓明焉知道!”玲瓏做到桌邊稍稍撥了兩口飯囑咐道。
“就是那個京城裡最紅火的字畫行?可咱們幹嗎要穿長袍褂子還要偷偷摸摸的?”巧秀不明白。
“去了你就知道了!”玲瓏沒有多解釋,心不在焉的划進幾粒米飯。
前些日子自己還在愁若是找著了那幅畫自己定會徘徊在離開與留下之間,現在好了,胤禛用行動證實了先前的一切不過都是自己的白日做夢,睜開眼便清清楚楚的看清了現實,原來長相思守抵不過一時的欲望,寧願相信世上有鬼也決不能相信男人的嘴。為了皇室命脈為了政治鬥爭為了鞏固朝綱,即便他沒有打算納妾,康熙也會主動替兒子鋪好道路,可是他說過他的心屬於自己,於是玲瓏天真的以為將來康熙的賜婚自己可以不用放在心上,甚至她已經為那些將要破壞自己的家庭的女子們想好了出路——守活寡,人都是自私的,在勉強自己苦苦堅強了二十多年後當攀上了胤禛這塊浮木時,玲瓏以為她可以有任性撒嬌的權利,她可以獨享幸福,她可以實現自己小小的願望,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原來胤禛竟可以將愛與性分的如此清楚,只是他可以,玲瓏卻無法忍受,於是夢醒了,白天的陽光如此耀眼,刺得她的眼睛留下了眼淚。
前幾日還奢望小院的門口會出現胤禛的身影,幻想著他像從前那樣哄哄自己哪怕是句善意的謊言也是好的,至少能讓這美好的夢境多存在一些日子,讓自己多感受一陣子,只是他半個月都未再踏進院門,於是鏡花水月終就一場空,逼得她不得不再次面對殘忍的現實。
也罷,早些清醒得好,陷的深了再想抽身就難了,玲瓏安慰自己,可是心中總在孤單一人時隱隱犯痛,到底陷得有多深,她不願去證實,那只會讓自己更心痛,那便是正好著了李氏的道兒,恐怕這些日子她正等著看自己笑話吶。
換了一身漢家尋常女子的裝扮,同明焉知會了一聲卻只說是去寶慶銀樓打幾樣首飾。玲瓏不確定明焉是不是真是李氏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反正也無妨,她若真是定會將自己出門的事兒傳到李氏的耳朵里,雖談不上扳回一局,卻也是在告誡她自己並不是那麼容易被打擊到的。
不知琦宣當日在選購店面時是不是有意選在了女眷們常走動的寶慶銀樓旁,真是大大的方便了玲瓏,若說古代一個婦道人家常跑字畫行對字畫感興趣,估計沒什麼人會信,只是將店面擺在了銀樓旁,那麼偶爾路過進去瞧瞧則不為過。
在馬車上簡單換上男裝,下了馬車吩咐小虎子將車停靠在路邊小巷裡以免被熟人瞧見。小虎子平日裡得了玲瓏不少打賞,雖談不上對她忠心耿耿倒也算口風較緊。玲瓏和巧秀下了馬車便直直走進易寶齋。環顧四周,玲瓏不得不承認,琦宣找到了一個好管事,撇開資金不談,能將一家字畫行在短短半年時間裡發展成這樣的規模,並且又將古玩玉器也納入經營項目,倒是玲瓏從未意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