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了一出暖閣便瞧見暄妍淚眼朦朧的瞅著自己,定是方才同德妃的話讓她聽見了,胤禛無奈的看著她,只盼她能打那份念頭主動拒絕這門親事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胤禛剛想同她開口,卻聽她哽咽著問道:“四阿哥難道您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暄妍?
胤禛知道雖有些殘忍可是他一想到玲瓏,立刻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暄妍見他如此絕情,一個踉蹌心中不由一寒,原來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先前他對自己和顏悅色,同自己吟詩作對,便以為那是四阿哥對自己有了好感,於是奢望能像四福晉一樣得到他的溫柔,現在看來只是自己會意錯了。她摸了把眼淚,有些不死心地問道:“暄妍雖談不上傾國傾城滿腹才華,可自認貌婉心嫻飽讀詩書,不知道四阿哥對暄妍哪裡不滿意?”
“不,你很好,只是……!”胤禛將手放在胸房上,無不遺憾道,“只是我先遇上了玲瓏,所以這裡再也沒有任何地方來容納你了!”
暄妍苦澀的一笑,淚水再次溢出,“原來……原來是這樣!”她喃喃道,朝胤禛伏了伏身,她踉踉蹌蹌的退出殿外。
本以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可是到了九月初,一紙賜婚徹底將四阿哥陷入困境之中,那日過後他曾派人盯著暄妍,看她是否有向德妃拒婚,德妃似乎也同意了,只是為何依舊是這樣的結果?胤禛左思右想不明到底是哪裡出了岔子,從七月底開始陸續有摺子呈上給皇阿瑪,上奏蒙藏地區噶爾丹又伺機蠢蠢欲動,如此重要的政事當前只要額娘不提婚事,皇阿瑪又怎麼會勞神想得到要賜婚?
的確,暄妍確實去向德妃請求將賜婚的事兒作罷,因為她明白四阿哥並非自己的良人,他的心沒有自己插足的地方,他的眼裡永遠只有他的嫡福晉,若是這樣嫁了過去只會委屈了自己,又何苦自虐地把心放火上煎熬?德妃也明白胤禛這個年紀還不夠成熟,自然會把什麼海誓山盟放在心頭而忘了自己的身份;玲瓏這丫頭也算是自己半個女兒,先前因為李氏的事兒鬧得心中定有不快,如是讓她知道自己不易生孕,怕是這往後的日子也沒了盼頭。也罷也罷,一切順其自然反倒不會傷了彼此的感情,暄妍做妾一事兒也就暫時放下了。
胤禛逐一分析了各種可能的緣由,卻獨獨忘了他那盡愛興風作浪的十四弟胤禵。這孩子是打定主意不讓玲瓏同他四哥過上幾天好日子,於是抓著了機會便在他皇阿瑪耳邊誇讚暄妍,引得康熙在德妃那兒小坐時特意留心了一番,也覺著這姑娘不錯。於是胤禵又作天真地暗示了幾回康熙暄妍鍾情於他家四哥,基於暄妍乃是耿精忠耿氏的後人,雖然三藩已撤耿家在朝廷也不算極具權勢,可是名望還在,康熙樂於見到他的兒子能結上這門親事。
胤禛站在玲瓏屋外,不知該如何同她解釋。
“福晉吉祥福晉吉祥!”被放在廊下曬太陽的鸚鵡看見了來人,也不管是男是女來者何人,一律照此請安!玲瓏是覺著它有趣的很,可是這鳥兒卻將巧秀氣得半死,只因每逢李氏來給玲瓏請安時總會將它逗上一陣,引得它朝自己多叫兩聲“福晉吉祥”。
“你這隻笨鳥又在瞎叫什麼啊?若是再擾了主子午睡,小心我將你脖子一抹拿去煨湯喝!”巧秀在屋裡聽見鸚鵡又在瞎嚷嚷,沖了出來朝它喉道,卻看見站在屋外的爺。“爺,主子正在午睡要我去傳一聲嗎?”巧秀趕緊規矩的給他請安道。
胤禛朝她搖搖手示意她屋外後著,自己悄聲走了進去。
坐在床邊看著即便是睡夢中仍舊緊皺眉頭的玲瓏,他俯下身在她眉間輕輕一吻,“只要你信我!”又湊近她的耳邊輕道了一句。靜靜坐在一旁又看了玲瓏一會兒這才出了屋去。
待到聽不見胤禛的腳步聲,玲瓏緊閉的雙眼裡流出一滴淚水,滾落在絲質的枕巾上沄了開來,“我也想,只是有些事兒你我都做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