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一動也不敢動,他周身傳來的巨大壓力讓玲瓏喘不過氣來;如此之近的距離讓她驚得只聽得自己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抵在他胸前的雙手顯得毫無用處,風從岩石間的縫隙穿過,帶來一陣低沉的呼嘯,聽得玲瓏泛起一陣雞皮疙瘩。
“八哥,該回去!晉晴到處在找你呢!”假山來傳來九弟的叫喚。
胤禩輕聲咒罵了一句,鬆開玲瓏腰間的手臂,待她穩住了身子才在她的耳邊一字一句道:“記著,我不許你做那個什麼人魚公主,你的王子也不是四哥!”留下還處在驚嚇之中的玲瓏,他走出假山洞外。
“八哥,你去哪裡了?若是晚了宮門關了,你有府能回可咱們幾個兄弟該往哪去?”九阿哥不滿道,隨即又以有所思的朝方才胤禩所在的假山洞裡望上幾眼。
“時候是不早了,咱們走吧,不要礙著四哥的洞房花燭!”胤禩拉著胤禟往前院走去,不讓他發現假山下的端倪,至於那最後一句話不大不小剛好順著晚風吹進假山洞裡,吹進扶著岩壁勉強站穩了的玲瓏耳朵里。
“謝謝你的忠告,我也不願做人魚公主,更不願胤禛會是那個王子……卻也不會是你!”玲瓏摸著絞痛的胸口,靜靜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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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一夜終於過去,暄妍墊起腳尖為胤禛扣上頸下的盤扣,一粒一粒緩緩地扣上,她忽然有些委屈起來,多麼希望能為他解開這長長一串盤扣而不是只能在每日的清晨為他細細扣上。
昨夜兒里打從進了新房他便再也未開過口,只是和衣坐在窗邊靜靜地喝著酒像是在欣賞月色,只是那雙眼睛好無焦距,一壺又一壺酒被當作茶水一樣飲下肚裡。暄妍似乎能看得到那雙失神的眼睛裡印著的分明是他的嫡福晉——那個親自為自己打點婚宴,在新房裡微笑著祝福自己的女子。她嫉妒卻又含著羨慕,一個人躺在偌大的新床上,她緊緊地用棉被蒙住腦袋,怕自己的嗚咽聲擾了這寂靜的屋子,又從屋子傳了出去,流淌過府里的每一寸角落。
待到天明暄妍睜開雙眼,只見他半躺在椅上,手中一隻酒杯岌岌可危。她趕緊悄聲走到跟前拿下那隻酒杯,又取過外衣想為他披上時,卻被他牢牢地抓住手腕,那雙突然睜開的凌厲雙眼嚇得她差點叫出聲。待看清了面前的人兒,他才鬆了手淡淡道了句:“委屈你了!”
這便是她的新婚之夜,暄妍無力的閉上眼收回思緒,扣緊最後一粒扣,伸手取過梳妝檯上的牛角梳想為他解開發辮重新梳理,未料胤禛將辮子取到身前拒絕道:“讓小路子進來伺候就行了,你也梳理梳理吧!”
暄妍鼻子一酸,卻仍舊穩住聲調回道:“是,爺!”她走向門外,回頭時卻瞧見胤禛坐在鏡前,摩挲著那寸長的辮穗若有所思。
“妹妹氣色不太好啊!”李氏看似關切的說道,“爺真是的,才剛進門便這麼累著妹妹,一點也不懂得體貼咱們女兒家!這樣吧,回頭讓我去屋裡那幾帖補藥去補補,宮裡賞的太多我一人也吃不掉!”李氏掩不住得意的說道。
暄妍輕皺著眉頭,早些日子跟在德妃身邊便是知道四阿哥的這位側福晉是個愛炫耀的主兒,遠遠不若嫡福晉那般得人心,若不是方才請過安奉過茶,爺說有事兒同福晉商量急著將她倆趕出來,自己是決不會和這位側福晉走到一處去的,她淡淡答道:“謝謝姐姐的好意,不礙事,可能因為換了地方睡得不踏實罷了!”
“是嗎!”見暄妍不領情李氏的面子有些掛不住。
“若是姐姐沒事兒了,請容暄妍回屋休息去了!”見她點頭,暄妍立即帶著丫頭往自己屋走去。是真的頭痛了,當看到爺同福晉坐在一處朝她微笑時,她的頭便開始犯疼,便是再活潑再開郎的人終究也會不開心,為情所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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