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個人應該是現在英國的名畫家了,顯然是他的畫被英國當作禮物(清朝自己稱為‘貢品’)千里迢迢送來中國。
我冷笑著,人家已經在資本主義革命、工業革命了,你們還在固步自封,兄弟父子為了皇權拼得你死我活。
就像在學校圖書館習慣的那樣,我手指無意識的划過書架上的一列列書,線裝書的書脊上沒有名字,我只好隨手抽了幾本出來看。沒有一本自然科學的,全都是些翻爛了的人情世故文章。我突然為他們感慨起來,此時的榮華和繁盛今後還不是一樣變成過眼雲煙,就像曹雪芹後來總結的: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亂烘烘你方唱罷我登場……到頭來都是為他人做嫁衣裳。他們現在擁有的一切,十幾年後全都變成了一場空。被自己的父親憎恨,被自己的兄長迫害,想到胤禩際遇的起伏之大,我不禁要同情起他們來了。
正在沉思,何公公又神出鬼沒的出現了,我又被他嚇了一跳。
“姑娘,讓你多等了,請隨我來。”
誰叫我人在屋檐下呢,乖乖的隨他走,卻出了現在這棟樓,重新沿水邊往前面走。另一棟壓水小樓在剛才那棟房子的側前方,我隨何公公進去,上樓,進了房間,頓時感到一股強烈的、奇怪的氣氛沖我而來。
胤禩、胤禟、胤誐、胤禵,或歪或坐,八道眼光齊刷刷的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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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下)
我一時間被壓迫得說不出話,只好生硬的福了福,等待他們開口。
仍然沒有人說話,我詫異的看了看他們。胤禩沒有看我,一臉沉吟,倒像在等他的弟弟們先說話;胤禟目光尖銳的死盯著我,我來不及去想他的目光有什麼含義,連忙先移開自己的目光;連有點傻乎乎的胤誐,看上去都像了解了什麼一樣得意的看著我;而胤禵,在這白天看清楚了,顯得年齡比他實際要大,他微笑,欣賞的看看我,向我身後使了個眼色。
我忐忑不安的轉身,看看身後。在一瞬間內全身血液就全集中到了頭上——我身後,雕花欄杆上面的窗戶全都大大敞開,從這裡居高臨下看過去,湖水對面,正好是剛才我待的那間房間的大玻璃牆,此時水面平靜無波,玻璃裡面,整個房間的動靜清清楚楚一覽無餘。
他們剛才就像看動物園的動物一樣,在窺探我的一舉一動!
我背對著他們,怒火攻心。回到古代後可憐的一點自尊,再次深受打擊。我剛才還好心同情他們,他們這群…實在不知道怎麼形容好…陰險小人!
但他們顯然覺得,拿一個奴才來研究研究,是一種有趣的娛樂……
胤誐在身後終於忍不住似的開了口:“凌兒,我問你,我放在桌上的銀票,還有八哥放在桌上的書信,你怎麼都毫不上心呢?”
收起想殺人的表情,我僵硬的轉過身,怒極反笑。
“呵呵,原來那些花花的紙是銀票嗎?奴婢沒見過,不認識。至於書信,窺探他人隱私,非君子所為,奴婢我不感興趣。”
他們此時又全部大感興趣的交換了一個眼色,胤禵語氣輕鬆的說:“怎麼樣?我就說了凌姑娘不是尋常女子吧?”說著又笑笑,說:“凌兒你別為難,我跟我八哥九哥說,你是一個大有英雄氣,胸襟非常的女子。他們卻說,你明明是一個婉轉水靈的江南碧玉。我們就想出這麼個法子,來……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