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又在做這麼奇怪的舉動?錦書是胤禟“挑”的?我昨天“生病”的事,胤祥這麼快就知道了?也就是說,胤禛也知道了?我滿腦子都是關於他們兄弟的疑問,嘴裡卻說:“奴婢不敢勞十三爺關心!實在不是什麼病,只是身體一時不適而已……”
“你向來身子虛弱,大夫說過需要一直調養,不要大意了。你剛剛在歇著?等我走了你還回去歇著吧。”
我還沒來得及謝他關心,胤禟又冷冷的開口了:“八哥這府里,別的不敢說,調養個丫頭還是養得住的。”
胤祥立刻回他一句:“這個我絕對信!天下誰不知道八哥最是仁義心腸的,我只是怕這丫頭福薄受不起。”
“受得起受不起也不是我們兄弟就作得了主的吧?她不是四哥的人嗎?”
胤祥愣了一下,有點不太相信的看了看胤禟,皺皺眉,突然大聲說:“你們都出去一下,我有話要單獨跟凌姑娘說。”
胤禟顯然沒想到胤祥在別人的地盤上也敢如此作風,也有點不太相信的看了看胤祥,臉色變得蒼白——如果他和胤禛在這方面的反應表現一樣,那就是表示生氣。他一時有點放不下來架子,攔阻也沒有道理,哼了一聲,拔腿走了。其他人也紛紛退了出去,我看到錦書擔心的看了我一眼,心裡不由感激,示意她放心,她才最後走了。
胤祥看看我們,問我:“你——先坐下來——和錦書處得好?”
面對他,我不自覺放鬆很多,坐下來說:“我很喜歡她。”
胤祥點點頭,說:“的確是個伶俐人,只是老八有意把她許給老九,你還是不要太和她們接近。”
什麼?她沒有對我說過啊……難道可憐的錦書還不知道?我還在為她擔心,胤祥默默的往外看看——胤禟已經從湖水對面的堤岸走遠了,才換了認真的語氣問我:“你昨天是怎麼回事?在這邊有什麼不對勁的沒有?”
我一想到昨天的事,面對的又是性格相投的胤祥,忍不住儘量簡短的把事情都講給了他。他先是有些不敢相信,接著繃緊眉頭一臉不快,最後漸漸又變得面無表情的深沉起來。我說完,他有好一陣沒說話。終於開口,一句也沒評論,卻說:“凌兒,鄔先生說要送你八字:謹言慎行,勿聽勿視。”
咀嚼著這八個字,我似乎看到先生在燭光下幽幽看我的目光,只能無言的點點頭。
他又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張紙,說:“這是四哥給你的。”
什麼?
接過這張紙,是一張質地非常好的淺綠信箋,拿在手裡還有淡淡清香,只是上面什麼字也沒有寫。
見我拿著這張無字紙入了神,胤祥突然“撲哧”一笑,說:“我從來沒見過我那鐵面四哥還有這樣兒的……哈哈哈哈……”說著好象已經忍了很久一樣,終於前仰後合的大笑起來。
想像著胤禛平時的樣子,再看一下這脈脈無言的信紙,我也覺得好笑,但“側福晉”這個緊箍咒戴在頭上,又讓我實在是笑不出來。
胤祥站起來說:“我要走了,要不是四哥藉故讓我來,我幾百年也進不了一次八哥這府上。”又站住了,低聲說:“外頭的事,你不要管,我和四哥自會打點,有四哥在,他們不會真拿你怎麼樣,你只要平平安安的過了這些日子就行了——昨天還虧得你機靈。等回了四哥府,或許我就該叫你‘嫂子’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