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那和我大清各省各州的情況不是一樣的,剛才說了,大清朝廷不直接插手喀爾喀蒙古內部族務,札薩克也都是從各旗旗主中任命的, 所以札薩克相當於蒙古各旗的盟主,直接為喀爾喀蒙古的事務向我朝廷負責,像收集貢物納貢,還有把我大清皇帝的旨意向喀爾喀蒙古蒙古各旗傳達,監督他們實施,諸如此類。”
“哦——”我恍然大悟,“就是以納貢和稱臣這兩個條件,借大清朝廷的力量,在喀爾喀蒙古其他部落面前逞威風!”
“這……怎麼被你一說就好象很難聽啊?凌兒,一張嘴恁的刻薄!”胤祥哭笑不得。
我忙著把自己這幾天學到的蒙古的東西在心裡盤算清楚,沒看他臉色,又問道:“十三爺的外公,如今的札薩克,居然是成吉思汗的直系孫呢!你居然是成吉思汗和努爾哈赤這兩個大英雄的後代!嘖嘖……”
“那當然!不過凌兒,對我大清祖龍怎可直呼名號?你也太……太……”胤祥驕傲的挺挺胸,轉眼卻又想到不對,拿手指著我直瞪眼。
“十三爺剛才說你的外公丹律他老人家有八個子女,只有如今的台吉凌策還留在他身邊,那你這個小舅舅現在多大?有子女了嗎?”
“呵……說起這個,和我是親上加親呢,康熙四十五年我們的十姐受封為和碩純愨公主,嫁與喀爾喀台吉策凌,他們有個兒子叫成袞札布初,現在才幾歲呢……我說凌兒,你說你要了解蒙古的典故,我才跟你羅嗦的,要是你想打聽人家七姑八姨的我就不奉陪了!”胤祥一副受了騷擾的樣子。
“真的?還有公主和親?真浪漫!”我一向認為王昭君離開漢宮是明智的,漢宮中多少紅顏等白了頭也見不到皇帝,受了寵幸的也在後宮鬥爭中擔驚受怕,甚至死得不明不白。在我的想像中,王昭君在草原上信馬由韁,協助匈奴單于治理草原民族,是那個時代女子盼都盼不到的好日子,所以對於和親這個詞一直還蠻有好感的。
“浪漫?這是什麼意思?浪……慢……聽上去不是個好詞兒啊?”
“呃……不是不是……這是南方一些小地方的方言,就是很美好的意思。”我低頭悄悄吐吐舌頭。
“是麼?”胤祥懷疑的看看我,又轉頭望向窗外的遠方,因為草原上人煙稀少,經常數十里遇不到人,而且地形平坦,有動靜遠遠就能看到,所以我們不但可以掀起馬車帘子透氣,還能時不時騎騎馬兜兜風。現在窗外仍然是一路上看得毫不意外的綠草連天,遠處一條水流銀帶子似的蜿蜒著,有雪白的羊群聚在水流那一邊的地平線上,乍一看還以為是天邊的雲朵。
“美好不美好不好說,我們滿族與蒙古世代通婚,嫁到蒙古各部的公主也不比嫁到滿洲的蒙古郡主、公主少,看各人的命罷咧。”胤祥懶洋洋的說,似乎對話題已經失去了興趣。
沒錯,康熙的妃子不少來自蒙古,比如胤祥的母親,屬於土謝圖汗部,而當年的孝莊太后也是喀爾喀蒙古草原上博爾濟吉持氏的。但是聽胤祥的語氣,這些公主好象過得不怎麼樣,好奇心一起,又是好一番追問,胤祥不耐煩了一陣,終於給我列舉了最近的幾個“和親公主”。
五公主,於康熙三十一年受封為和碩端靜公主,同年十月嫁給喀喇沁部蒙古杜凌王之次子噶爾臧,康熙四十九年三月去世,時年37歲。
十公主,就是剛才說的和碩純愨公主,康熙四十五年嫁給了策凌,康熙四十九年去世,時年26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