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容琰笑著點頭,繼續道:“第三事,慶賀我朝與南朝續結秦晉之好,親上加親。南北兩國將延續友好往來,共謀太平人間,共創繁華盛世!”
一席激昂話語結束,群臣俯首山呼萬歲,舉杯豪飲,傅雲錦沒見過這樣的陣仗,舉杯彎腰皆是看著別人怎麼做她亦怎麼做。群臣的萬歲呼聲鬧得她腦袋嗡嗡,距離皇帝那也遠,聽不甚清,只覺得空著肚子就喝了酒,她有點擔憂自己會再次丟臉,因為她不會喝酒,此時已覺面紅耳熱。
開場白結束便開始了正式的宴席。瓊漿玉液,燕菜珍饈,麗人翩翩,明月照九州,桂香飄萬里,此情此境,酒不醉人人自醉。但這是國宴,沒有人會在這樣的宴席上忘乎所以,失了分寸,不但沒有懈怠,反而還要更機警些。
眼觀歌姬起舞,耳聽絲竹悅耳,口品美酒佳肴,旁的,還要聽他人在說什麼,一心幾用,對於久經歷練的,不過是小菜一碟,譬如皇家臣子等等;對於不經歷練的,只覺得累,譬如傅雲錦。
幾杯薄酒下肚便昏昏然來,她撐起乏力的身子悄悄退出。偌大花園,她在裡面閒逛。假山池塘,清風明月,入眼的是夜的美,耳邊還有旖旎的歌聲傳來,酒氣上頭,傅雲錦笑了笑,踉蹌著腳步走著,身子輕飄飄的像是要飛起一樣。
就著那若有似無飄渺樂聲,傅雲錦無意識得照著歌姬舞步揚臂起舞,旋轉再旋轉……
出來透氣的邵靖恆遠遠就望見那月下翩翩起舞的女子,潔白的雲綢衣裳展開,層層疊疊,似是月下綻開的曇香花,他久久佇立著,攏在袖子中的手輕輕摩挲著那方美人餅,忽聽輕緩的腳步聲傳來,他斂下思緒,靜靜等著來人開口。
“她是麟王府側妃傅雲錦,說起來與大人有過一面之緣呢。”來人站定在他一尺遠的地方,撥了下衣袖,含笑看著邵靖恆看著的方向。
“唔,這麼一說倒是有點印象……羽貴妃怎不在席上陪在君側了?”邵靖恆收回視線,淡淡望著她。
“若是說同大人一樣,出來透透氣,此話是說給宴席上的人聽的。在大人面前,本宮不必拐彎抹角,想必大人也知道本宮是特意出來見大人的,許久不見大人,大人依舊風采卓然。”
邵靖恆挑了下眉,李萱羽連客套寒暄的前奏都說的這麼急切,想來在北宮的日子開始不好受了,他淡淡一笑,“貴妃娘娘過獎了,娘娘直言說來找臣,那娘娘也直說無妨。”
“他要開始納妃了。”李萱羽沉下了臉,眼裡滿是怨恨。
“嗯?永澤皇上素來對貴妃娘娘恩寵無限,近日還聽聞皇上特意為娘娘興建淳蓿宮種下半畝荷花田,怎會突然納妃?”邵靖恆對於北宮的事情有所了解,但在她面前還是裝了下,看著她著急怨恨的模樣,他覺得急她一急,對他只有利而無害,她急才能亂,亂了便能答應他所要求的事情。
“‘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宮廷里哪有什麼恩情在。本宮無子嗣成了群臣攻擊本宮的理由,日前群臣上奏,要求皇上納妃,充盈後宮。”
李萱羽捏緊了手,“本宮知道,本宮外祖父在南朝幾經日漸處於下風,無力回天,是以,他們才敢欺負到本宮頭上來。本宮亦早就做出了選擇,南朝君臣之爭,本宮並未阻礙大人的計策,那大人是否應該兌現諾言,助本宮一臂之力?”
邵靖恆依舊維持著從容淡定的笑,“娘娘是南朝尊貴的公主殿下,背後是整個南朝,誰人敢欺負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