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錦聽著心裡一突,柳新柔說的神草她太明白不過了,那是無根草!
根據爹醫書上的記載,無根草長自凹石,只有能保存天上雨水的凹石里才能生長出來,從發芽到開花只要二十來天,凹石里的水蒸發沒了,無根草也就死亡了,只要凹石里的無根水一直在,花也就一直開著不敗。
曾有人試著培植,不過這種草只能在自然環境裡才能成活,經過別的容器保存的雨水根本不能養它,而且也不是什麼石頭都能長的出來,沒有種子,就像石頭裡突然蹦出來的一樣,能解百毒,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有傳說說這是天上的神仙犯了錯,被貶下凡作仙草救人來將功補過,所以也被稱作神草,極為珍貴。
爹當初帶著她踏遍大山大川,也就是因為這草實在是太難尋得了,最終在偏僻的青峰山上找到,此後也就在那安定了下來,每次雨季來了就上山去尋。
那時她有很深的胎毒,性命垂危,只有用這無根草一點一點地去除她骨血里的毒,她才能活命。她喝了十多次才把毒一點一點清除乾淨,這一碗碗的湯藥都是爹一次次冒著生命的危險換來的,最後一次……
想到這裡,傅雲錦的心又揪痛起來,眼角泛起了濕意。柳新柔今兒來她這裡,恐怕不單單是訴苦這麼簡單了。她是不是知道她曾經用過無根草?她這麼說是來試探她的?
知道她用過無根草的只有上官容曄,他可曾告訴過她,自己當年曾用血救過他?
傅雲錦的眸子斂了下來,袖子下的手指撫上手腕上的一道道傷口,柳新柔的心思她是聽懂了。非她不願,而是不能。
放血醫治柳新柔的身體,非一日兩日,至少要個把月,直到她順利生產,這樣長的時間,只怕她的血都流幹了也未必能撐到那一日。福福離不開她,而宮裡面匯集了天下的名醫和珍貴藥草,柳新柔的事情總有轉機,這麼說只是想早點吃下定心丸,若是她還存了其他心思,那她……。
“王妃姐姐憂慮了,離孩子出生尚早,你該多往好的方面想想,宮裡沒有辦法,宮外也許會有,不如請王爺廣尋名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總無絕人之路的。”
“妹妹好生樂觀,但願能借妹妹吉言。時候已經不早,我先回去了,你今日跟王爺出去也累了,早些休息吧。”柳新柔試探未果,悻悻離去,傅雲錦送她到門口,柳新柔卻停了下來,欲言又止:
“妹妹,有些話,姐姐不知當說不當說……姐姐也是好意提個醒,希望妹妹莫介意。這個……”,柳新柔沉吟了下,“妹妹與故友重逢本是好事,但妹妹與那人原是有婚約的,而現在,妹妹已經嫁進了王府……畢竟人言可畏啊,你明白的……”
柳新柔說得隱晦,但傅雲錦明白她的意思,她怎麼不明白那些流言的可怕,“王妃姐姐放心,我只是去與恆哥哥道個別。”
柳新柔輕輕搖搖頭,接著道:“涉及到你只是其一,那人是南豐重臣,若是有心人散播謠言,王爺也會受到牽連。”
傅雲錦不明白她的意思,要柳新柔說個明白。
“妹妹,有些事情你不知。幾年前,有個唐王,是北雁王朝唯一的異姓王爺,那時候,北雁跟西幀還未交惡。他出使西幀時,與西幀一個部族族長的女兒私戀,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但是……他最後死了,被判通藩賣/國,滿門抄斬!
姐姐想告訴你的是,你雖與邵靖恆清白,但有人若是存心栽贓陷害王爺,說他利用你與邵靖恆的關係進行謀逆,那可就糟糕了。”
傅雲錦大駭:“怎麼會這樣?王爺他不是先帝親子麼?他可是將軍王啊!”上為清話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