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六十一年冬初,天色一直都是陰沉沉的,難道,老天也知道,一代明君康熙要走了嗎,初冬的京城,總是飄著白雪,白雪覆蓋了整個大地,天地一片白亮,康熙在病重時把我召了進宮,我知道康熙也是知道自己大限快到了.看著躺在床上顏容憔悴的他,我感嘆著歲月的無情,將一個如此博學多才的明君也變得如此垂垂老矣.
"冰若,你所有在宮的記錄,朕都命人消去了.從今兒起,你就真正是無名之人了,冰若,朕其時一直想謝謝你,謝你一直陪在老四的身邊.冰若,你,是個好孩子."康熙看著我,笑著開口,他變得平和多了.
"其實,冰若一直想叫皇上一句公公,不是宮裡頭叫的皇阿瑪,也不是皇上,只是平平常常人家叫的公公,冰若想如同普通人家的兒媳一樣,給公公盡心孝道.只是,宮裡無情,容不得冰若這麼想,這麼做."我看著康熙,端過藥.
"老四的性子,不是很好,這麼些年,也委屈你了.冰若,你要答應朕一件事,讓老四別對老八他們下手,別對自己的兄弟下手,別留下個罵名,除非,他的這些個兄弟要謀反,否則,都放過他們吧."康熙喘著氣,輕嘆著:"朕雖是皇帝,卻也依舊是個父親.朕希望他們平平安安."
"你放心吧皇上,但凡冰若做得到,一定萬死不辭."我將湯藥餵進他的嘴裡.康熙是真的老了,否則,一輩子在斗的他,怎麼會說出這些話來呢,他的後半生,可以說都是在和自己的兒子們斗啊.
"這,是我留下的遺詔,冰若你收好了,以後,也許會有一些用處的."他看著我,指指旁邊用小盒子裝好的一封信:"冰若,老四,會是個好皇帝的,是不是."
"皇上不是早就心中有數了嗎."我笑著收好那個盒子.
"這幾道旨,你聽仔細了,李德全,傳下旨去."康熙咳了幾聲,李德全含著淚點了點頭:"冰若,你也聽著,要記著,馬上辦."
"是,冰若明白."我點點頭,拭去臉上的淚水,仔細聽著康熙的話:"著革去文華殿大學士、太子太傅職銜,發往烏喇打牲軍前效力,念其年邁,著由其長子代父前往”康熙說一句,便停一下,李德全寫一句:“泉州府永春、德化兩縣聚從兩千、豎旗放炮一案,朕原有旨意,此等人原非賊盜,因歲歉乏食,不得已行之耳,遣部院大臣侍衛,前往招安即可。上書房大臣馬齊處置乖謬,擅自批文進剿,不但首賊陳五顯逸逃,斬殺八十餘名裹挾之民。著革去馬齊領侍衛內大臣、太子太保、文淵閣大學士職銜,交部議處!”
“上書房大臣張廷玉,隨侍多年,並無善政建議。去歲朕下詔求言,侵僅奏將節婦守歲齡由五十改為四十五,敷衍搪塞,事主不誠。本應嚴議,念其除此之外尚無大過,著降兩級處分,暫留上書房行走。”
看著康熙疲憊的臉,我心裡默念:"謝謝你,康熙,我知道你的用意了,謝謝你給胤真鋪路."
“方苞系布衣儒生,一介微寒,簡拔朕側,受恩深重,本應精白乃心,專誠效命於君。乃方苞希求恩榮,不安於位,交結外官,通連阿哥,品行甚屬不端。念伊年老,免於處分,賜金還鄉,交地方官嚴加約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