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急眼沒意思,咱們安靜聽吧!反正就是好事唄。」
沈家玲討厭沈子夏一副什麼都懂的模樣,自從她生病之後,整個人都變了,還敢跟她對著幹。
平時在家,幾個姐妹就她最大,水敢和她過不去,特別是沈子夏,永遠見她都慫的站在牆角等她走了再走。
可現在,都敢和她叫板了。
「哼,少得意。」
正說著,頭頂的廣播終於響起來了,只聽廣播裡頭先是村支書的聲音通知大家豎耳聽。
緊接著,一條播報從喇叭裡頭傳了出來。
京腔的普通話從喇叭裡頭傳出來,只見整個曬穀場的村民屏氣凝神認真的聽完播報。
播報結束後整整一分鐘,大家都沉默在剛才的播報聲中,直到村支書大喊著,鄉親們,都過去了!
他這七個字,帶著哽咽,卻如同冰錐掉入了油鍋沸騰了起來。
隨後,整個曬穀場都歡呼了起來,更有人把衣服都脫下來扔到空中。
而最高興的,莫過於那些來村子上山下鄉的知青。
這些知青,基本都是家世還算好讀得起書的城市人,甚至父母是老師和學者。
因為□□的開始,很多知青家庭,都遭到了□□時期破四舊的重創,□□的結束,即便知青暫時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家,但是至少,□□結束了。
那一天的人,又哭又笑,大隊長知道大家都不容易,紛紛給大家放了這一天的假。
沈子秋高興的舉著二姐的手,「姐,真的是好事呢,真的是好事呢。」
雖然沈子秋年紀不大,但是□□發生的事情,可以說是從她出生開始就開始的,一直到今天。
生長在遙遠南方的農村,卻也無法完全躲避破四舊所帶來的傷害,很多老師被學生迫害,父母被兒女舉報,發生了一樁樁一件件慘絕人寰的事情。
沈子夏對這些事情更是清楚,雖然她不能在□□時期經歷,但是她讀過書,知道那個歷史有多少老師慘死。
那時候家裡附近就有一個老人,聽說就是□□時候□□老師的學生,將老師的家庭□□的四分五裂,家人慘死。
後來,□□結束,這學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的時候,在那幾十年間,一直上門道歉,祈求老師的原諒。
可一直到他的老師去世,他也沒有聽到那句原諒的話。
這一點充分說明,□□時候對那位老師的傷害有多麼的大。
沈子夏慶幸自己穿來的是七六年末,讓她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