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四十餘里。"具體的他也不知道。
"好象過頭了。"桑瑪啞著嗓子說。沒辦法,她又是傷痛又是饑渴的,沒死是運氣!
李麟一驚,回首召來親信的幾名千總,緊急商議。
桑瑪對講漢語的人比較親切,又聽著說是個奇怪名字的叛亂頭子,自然而然地就向著給她水和乾糧的人。這人跟老爹有些共同的氣質,都精幹中透著文雅。
"既然過了頭就殺個回馬槍嘛!要不和其他部隊換個法子合圍?"
跟著指揮一整個師團的老爹,她還是懂一些的。雖然這些人武器極端落後、穿的所謂軍服也笨拙可笑得很,但……現在到底是啥年代啊?
幾名軍官模樣的人齊齊向她看來。
"打仗不就是要搶在敵人前頭!難道你們還退回去啊?"
開玩笑!為了搶一點時間,要犧牲多少士兵的生命,這幫人是幹嗎的?還是要等皇帝什麼的下命令?
"小兄弟,你懂得不少。"李麟略微思索片刻,揮手讓原地休整的士兵上馬。"你還是和我們一起走?"他打定主意,不能放這個來歷不明的孩子走,不管是奸細還是個好出身的貴族,哪怕綁了也要帶走!
"你供我吃啊!"雖然是個好主意。
"那是自然!"李麟咧嘴笑開。
哼!他笑起來可沒有老爹英俊!也比老爹看起來老一些!
"行啊!有多餘的馬嗎?"
她可是騎馬、趕馬的好手!還曾跟著前一任撫養她的老人走過千里的路緬甸運璞石!
李麟看了她半長不短的頭髮一眼……到底是哪一族人啊?要是真帶回去……這頭髮可是個大麻煩啊!
他招了招手,喚來一名親兵,"得了空給他剃頭。"
"喳--"
而另一頭的桑瑪,不知大禍就要臨頭,還自得地想:有人管吃、管喝,說不定還管住,運氣真是好哪!
* * *
小丘下在廝殺著。說是廝殺,但在桑瑪看來更多的是亂七八糟的混戰。而她最不喜歡的是刀的效果與槍炮根本是不能比的。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什麼年代?
"今年是哪一年?"她問被那個"李參將"留下照顧--實際上大概是看管--的軍士。
對方怔愣地瞅瞅她:"今年是康熙爺三十九年啊!你這日子怎麼過的?"難道是野人?
桑瑪嘴角扯動,康熙?好象是個不錯的皇帝。
不過老天爺既然讓她到了這年代,是不是賦予她提前打倒滿清皇帝的神聖職責?
她記得,這皇帝不是壞蛋啊!
"真是……"原來身上的衣服早就成了破布,現在套的是件舊軍服,也夠古怪的就是!呵呵,其實她自己也是古怪得不得了!
正莫名其妙地樂著,腦袋上的口子被扯到,痛得她直咧嘴。居然沒給敲成痴呆,也實在是運氣好。
"嗷--"一聲類似野獸的吼叫離得很近,近到幾乎就在耳邊;一股腥臭味刺激著鼻腔。桑瑪是在戰場上和林子裡呆久了,從大小毒蟲野獸到敵人的飛機大炮,若是沒靈敏的反應,早不知魂兒飛到哪去了。
但她現在也是"魂飛魄散"的那種就是!
一邊躲過毛茸茸的外國土匪--不講漢語的都是!--一邊手下臂長的刺刀出鞘,準確地揮、刺、切,將幾個美國大兵好心情下教她的近身搏擊與中國軍隊的肉搏戰術一塊使上,倒也不會讓五大三粗的匪兵占便宜。
"砰--"
一聲槍響!喜得桑瑪差點尖叫。確實是喜悅,能聽到槍的聲音!說明能回去了?
"啊--"匪兵高喊著土話--不是漢、藏、彝或是任何她熟悉的語言--向開冷槍的一名士兵衝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