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蔣品玉朗朗一笑,他有多久沒這樣開懷笑過了。
“哎呦,這不是蔣品玉嗎?病得唱不了堂會倒有閒在這泡孌童,倆人怕是吃飽了再共唱一曲《後庭花》吧?”一突兀笑聲在他倆身後響起。
宛琬扭頭望去那人身著華服,五十開外,可瞧著身子十分健碩,倒象練武中人,腰挺得筆直,從一間雅室走了過來,一雙眯細的小眼看向蔣品玉時放出刀刃似銳利光芒。
蔣品玉分明漲紅了臉龐,他聽清了那人的話外意,胸膛起伏,雙目噴火卻坐著不言不語。
一旁宛琬早火冒三丈一跳而起,身未站穩,便被蔣品玉又死死拽著坐下。
“你別拉著我呀,你沒聽見他放的什麼屁嗎?”
宛琬回眸見他臉上陰霾越發濃重,卻仍死拽著他不放。他聲音宛似刀劍般寒冷,緩緩吐出:“凌普是太子的乳公。”
宛琬知道她又開始大腦發熱衝動了,她穿越到了等級森嚴的古代,她應該學會適應,應該學會遵守這裡的規矩,應該學會明哲保身地過日子。
可是,人生中有許多事情是一輩子都沒法習慣的,譬如現在。
她伸手掏掏耳朵,扭著身子漫不經心的四下打量,嗤鼻道:“這天還沒熱起來,怎麼蒼蠅就開始到處嗡嗡飛了呢?”
那人的眼眸咻地轉為陰惻:“你這是說誰呢?”他忽地徒手將宛琬雙臂反剪在後,另只手狠掐住他下頜,哼笑道:“和他斯混,只怕你也是個戲子吧?脾氣倒還挺辣,不如你倆人一塊和爺回府玩玩?”
宛琬心中怒火狂燃,臉色卻截然相反,兩眉痛得攏起,黑眸漾出層晶瑩剔透水澤,千嬌百媚地緊瞅著他,沖他蠱惑一笑。瞧得凌普心癢難耐,只道他總算明白過來自己是誰,不由手中一松。
電閃石光中宛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腳朝他下體狠狠踹去。
“哎呦!”凌普捂住痛處,眥牙裂嘴的揮手讓下人們上前將二人捆綁起來。
宛琬正欲搬出胤禛這面大旗,不料他倆人爭吵聲早驚動了對過雅廳中人。
宛琬一見啟門所露之人即高聲疾呼:“十四爺,快來救我!”
胤禵聞聲回首驚見宛琬被擒,不由得大怒,早風馳電掣般奔了過來,將她輕摟入懷,回眸冷冷一掃那群還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滾開,誰敢動她一根寒毛。”
宛琬如只受驚嚇的小兔般依著胤禵,委屈地控訴凌普非禮她,定要他做主讓凌普向她和蔣品玉道歉。
她游弋惶恐的眼泛著紅紅血絲,那份脆弱委屈偽裝得淋漓盡致。
胤禵明知宛琬決不象她表露出的那樣柔弱無助,可耳邊飄過的軟軟話語還有自她唇中呼出的暖暖馨香,令他脖頸痒痒,瞬間竟有眩惑在腦中盤旋,亂亂的聽不清楚她在說些什麼。
隨後而至的八阿哥們清楚原委後,礙著太子倒也不好硬要凌普如何,只得撇過宛琬性別含糊說明她的身份。
凌普見宛琬搬來了八阿哥那伙人做救兵,負手,將指關節弄得咔咔作響,面上只得故做姿態的對宛琬道:“原是四阿哥府里的人,何不早說?衝撞了阿哥府的人,是我莽撞了。可要我向蔣品玉道歉,萬無可能!別說我凌普今日不給阿哥們面子,一個唱戲的,原不過是娼婦粉頭之流!連下三等的奴才也比他要高貴些。可我看阿哥們面上,給你個機會,這如意坊百年都是憑三碟醬牛肉才可換一碟蜜汁牛肉,你若有本事用四碟醬牛肉換二碟蜜汁牛肉,我就如你所願。”
周圍一片譁然,紛紛嘀咕這分明就是為難人,不可能做到的事。
宛琬沉吟片刻讓人喚來掌柜,問道:“那一碟蜜汁牛肉是否也能抵算一碟醬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