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把我聽的是一愣一愣的。就像是演電視劇一樣的嘛!可是又有些奇怪,她幹嗎要跟我說這些?好像是要把畢生的經歷都歷數一遍似的。最後,我只好把這一切都歸咎為是中老年婦女的一種通病心態。
夜深了,我都快累趴下了,可她好像還是沒有停止的傾向。我終於忍不住了:“額娘啊,我累了。”
“累了吧!”她親切的擼了擼我的頭髮:“在宮裡侍侯人可不是個好乾的差事,瞧把你給瘦的。有沒有受委屈啊?”
“額娘放心吧!我過的好著哪!”聽著她這麼說,我倒是有些心虛。
“君兒,瞧著都越長越水靈了。”她微笑著捧起我的臉。說是在笑,可我總覺得在她那笑臉下面仿佛還隱藏不少的悵然。
“哪有啊?”我摸了摸眼角下的痣:“要是沒有這顆哭痣就好了。”
“傻孩子,什麼哭痣啊?那叫胭脂痣。”
“胭脂痣?”
“有了它,那會很有福氣的!”她輕按著它。
“是嗎?”我撇撇嘴,但願是這樣吧!
“君兒,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宮裡額娘也不認識什麼人,想要找人照應也沒門路。以後就要靠你自己了。”她摩挲著我的手背說。
“恩。我知道了。”本來就沒指望過你們。
“羹堯他是個好孩子,把你交給他我放心。等你到了年紀放出宮,就讓他照顧你吧!”
“額娘,你說什麼呢?我不還有你了嘛!再說了,我還要好幾年才能放出宮呢!”
“我是怕你以後一個人沒辦法生活啊!你阿瑪走了,額娘我也心灰意冷。我們家跟年家是世交,你阿瑪和你年遐齡年伯伯是同科的進士,他們家沒女兒,打小你年伯伯就很疼你,我本來就是想把你嫁到他們家的。羹堯那孩子有前途,跟著他你不會受苦的。”她由衷的看著我。
“額娘,這件事以後再說吧!我困了。”我沒精打采的說。哼,又是一個包辦婚姻的,我才不干呢!
“唉~~~~~~你呀!好吧,你睡吧!”她嘆了口氣,搖搖頭看了我最後一眼,慢慢的退了出去。
哎,世界終於清靜了。我長吁了一口氣,重重的倒在了床上。
第二天清晨,老早的就聽見外頭一片喧譁。真是的,還讓不讓人睡啦!前天就沒睡好,昨晚就更別談了。再加上昨天往眼睛裡抹的辣椒粉,把我的兩眼給辣腫的,我摸了摸估計跟核桃有一拼了。不知道是不是又將誕生一隻核桃眼小白兔。
“小姐……小姐,不好了。”門外一陣敲門聲。
“什麼事啊?”我翻了個身,懶懶的問。
“夫人她……她自盡了。”
啊?這一句話猶如平地一聲驚雷轟隆隆的在我耳邊響起,我一下就懵了。
慌忙穿好衣裳,洗漱之後我連忙趕去額娘的房裡。只看見她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嘴角還殘留著一絲絲的血跡,可是弧度卻是向上彎的,手裡還抱著阿瑪生前看過的書。我一步一步的靠近她,第一次那麼近距離的去觀察一個死人,可是帶給我的卻不是恐懼,而是一種強大的震撼力。怪不得她昨晚拉著我跟我說了這麼多,怪不得她要我好好照顧自己,原來她是想殉情,去追隨她的丈夫。我覺得此刻就好像有一條鞭子在狠狠的抽打著我。我昨晚都幹了些什麼啊?在她最後的時刻我居然還再想著怎樣趕走她,她一定是恨死這樣的女兒了吧!
不過看著她還留有微笑的嘴角,我想她在死去的剎那一定是很快樂的吧!因為這樣就可以繼續和她的丈夫生生世世,攜手共歡了。原來在最樸實的人身上也有那麼至死不渝的真情。而跟我比起來,我真覺得自己根本就什麼都不是。
輕輕的替她拉好被褥,暗暗的說:“你會如願的!”
我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外面,感覺頭暈目眩的一陣噁心。一隻手適時的扶住了我。
“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