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總覺著你有點不對,是不是有心事?還是受委屈了?”胤禛斜著頭認真的問我。
那是當然,有兩個母老虎在府里我哪兒還有什麼好日子過。被他這麼一說,我滿肚子的苦水真就想立時倒出來,不過想想又覺得還是不說比較好,省得讓他以為我是個愛吃醋、愛挑事的女人。再說了,要是連她們都擺不平,那我還怎麼搞定胤禛呀?於是我顧作掩飾的笑道:“沒有的事,我可是側福晉,誰敢委屈我呀!”
“有什麼事可一定要告訴我,別老悶在肚子裡。對了,過會兒還得去年府,養足精神,再睡會兒吧!”
一瞅窗外,天已大亮了。想起今天是成親的第三天,按禮制要回娘家一趟,叫什麼——回門。唉,一想到又要回到年家,又要見到年羹堯,我就又開始心煩了。“不睡了,起吧!”
穿衣起床,梳妝打扮,用完了早餐,等一切都弄停當了,我就和胤禛一同坐上馬車,去了年府。
到了府門口,因是新娘子回門,外頭都掛滿了紅燈籠,炮仗霹靂啪啦一陣猛響。我捂著耳朵,縮在馬車裡頭都不敢下車了。胤禛見我這副樣子,掩飾不住的好笑,扯下我耳朵上的手輕聲說道:“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怕呢!不想,就怕這個。”
切,誰怕了?我撇撇嘴,還不是因為出嫁那回,年羹堯出人意料的一吻,如今再見他,真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就這鞭炮一攪和,我的心更亂了。正想著,外頭已經有下人高聲叫了:“請王爺、側福晉……”
帘子一挑,就有人過來攙,我順著對方的胳膊會同胤禛一齊下了車。只瞧見年羹堯站在大門口,見了我來神情滿是激動,不過三天沒見,他倒是愈發精勁了。連忙過來一個千打下:“奴才年羹堯恭叩王爺、側福晉金安。”
“好了,亮工,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沒的行這大禮,生分了不是?”胤禛難得對人如此寬厚,趕忙叫起。
年羹堯也不客氣,起身引道,笑容可掬的手一指:“王爺請。”
進了內堂,照例寒暄了一陣。不過都是胤禛問一句,年羹堯答一句。一口一個諂媚的嘴臉,一句一個奴才的卑相,怎麼看都不象從前在我跟前氣宇軒昂,侃侃而談的年羹堯。古代制度是,男人說話的時候,女人要迴避什麼的。不過滿人倒是沒這麼大講究,可我本來就揪著一顆心,見著年羹堯就難受,便藉故去瞧年遐齡,溜了出來。
年遐齡那邊倒是不出所料,經過大內的太醫診治,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元氣也恢復了不少。見著我,拉著我問長問短的。新地方住的慣不慣?跟福晉處的好不好?胤禛對我怎麼樣?讓我著實感動了一陣,真懷念有爸爸的日子。唉,要是我老爸知道我在古代成了親,還找的是個未來的皇帝,不知道會不會給活活氣死。聊了一陣,見他面色有些吃力,我也就很善解人意的退了出來。想到外面兩個人還沒談好,便直接去了以前還未出嫁時住過的房間休息會兒。
過了半晌,外頭傳來敲門聲,我一思量,大概是小桐吧!因為想一個人清靜會兒,就把她留在了外室,大概是他們兩個談完了,要回王府來叫我了。我漫不經心的打開門,可意外的是,出現的居然是年羹堯的臉。我嚇了一跳,他來幹什麼?他看我這副見著鬼的樣子,有些失望,不等我說話,就一步跨了進來,然後迅速關上門。
“你來幹什麼?”我身上所有的警報細胞全部拉響。
“懿君,你這是什麼話?”他的話鋒里透漏著一絲惱,不過瞬間就平復下來:“做哥哥的看看自己妹子,難道不行嗎?”
“你不是陪著王爺嗎?”
“哦,王爺在我書房,我瞅著空就過來了。”他一邊說一邊踱著方步過來,拉著我誠懇的問:“你過的可好?有沒有受委屈?王爺……他對你……”
“你都看到了,我過的不是挺好?勞煩年哥哥掛心了,妹子我還真是過意不去呢!”我不咸不淡的說,一面不露聲色的撇開他的手,走到窗邊。
“如此我就放心了。”他跟著過來,好象有滿肚子的話要跟我說,可看了我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嘴動了動,又咽了下去。許久,才裝作興致極高的強顏道:“朝廷有恩旨,不久我就要升任四川布政使了。”
此言一出,饒我再滿不在乎,此刻也不覺動容。四川布政使?他才不過三十歲左右,就能爬到三品官的位置,這份尊榮不僅使他欣喜,我也感到異常的意外。如果沒有背地裡的暗手,斷不會短短時間連跳幾級,也太快了吧!是因為胤禛嗎?可話到嘴邊,又強自壓了下去,只淡淡的說:“那恭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