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秋接過寶妹端來的珍珠,眼睛裡濕漉漉的,好象欲言又止,又好象無地自容。
“好了,我乏了,下去吧!”我平靜的說。然後看著她慢慢退出去,漸漸收斂了臉上溫和的表情。
“小君,你這是幹什麼?”紫雲從屏風後面走出來,充斥著不解的神色:“難道你是懷疑她動的手腳。”
“姐姐,你有沒有觀察到她的神色?太古怪了!另外,聽別的奴才說,這些日子,之秋經常犯些常識性錯誤,腦子也沒平日靈活了,你不覺得可疑嗎?”我不著痕跡的站起來,在屋裡踱著步,然後一下靠近紫云:“姐姐,幫我個忙,我要你盯住之秋!”
“小君!”紫雲震了下,轉而堅定的一點頭:“放心,我一定替你查個清楚!”
待紫雲走後,寶妹給我端了茶來,我用審視的目光從頭到腳把寶妹睥了個透,寶妹怯怯的縮著腦袋,一聲不吭。
“寶妹,替我盯住紫雲,盯死她!”我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可那種氛圍卻把整間屋子烘托的異常恐怖。
寶妹端茶的手一晃,弄灑了半杯子水,駭然的木了:“主子,您是說紫雲姐乾的?”
我幽幽的望著窗外,葉子飄零的落下地面。那麼多年了,天曉得,我有多麼希望不是她啊!
天已將近子時了,黯黑的鍋底一樣的天穹濃雲仍舊壓的很低,一陣急一陣緩。
房間裡,我和胤禛安靜的躺在一起,只聽的外頭有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卻各懷心事,怎樣都睡不著。因為弘曆的事,讓我不得不開始重新評估我的盟友和知己。我曾秘審過寶妹,當日我昏迷後,寶妹、小桐等都被紫雲支了走,房裡就只剩下了紫雲和之秋,還有她們帶來的接生婆。所以,現在嫌疑最大的就是她們兩個。看昨日之秋在我溫言軟語的攻勢下,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我就開始肯定了她與這件事有著不可推脫的關聯,可僅憑她一人是萬不能成事的,那剩下唯一的可能就是串通紫雲。我使勁的一閉眼,不,或許還有其他的可能,或者是之秋和接生婆,或者紫雲不知情……去懷疑一個和自己情深意篤的好姐妹,需要的是多大的魄力,又是多大的痛惜,我寧願我的猜測是錯的!
窗外,有淺紅的顏色略過。忽然,只聽見一陣鑼鼓震天響,隨之響起的是不斷增加的人聲和喧鬧的喊叫:“走水啦!走水啦!”
胤禛並沒有睡著,聽見了那些不尋常的動靜後一個翻身起了來。我也跟著坐了起來:“外頭走水了?”
他隨便抓了件衣裳披了起來:“你別動,我去瞧瞧!”因著上回的刺客事件,他的神經就開始變的異常的緊張與反常的警覺,沖外叫了聲布拉扎,就開門出了去。
我想想總覺得有些古怪,便也叫了寶妹服侍起床,開了門,外頭濃煙陣陣,一出門檻我就被嗆了個直咳嗽。遠處紅彤彤的一片,好象是柴房著了火,那火勢大的很,原本才星點的火,被風一吹像咆哮著的雄師連天的燒。燻黑了一整片的夜空,連星星都被黑煙給遮住了。府里的奴才個個忙碌的取水滅火,小桐幾個也都被這一喧譁給吵起來了,幾個都縮在一塊兒,冷瑟瑟的望著遠處,驚怕驚怕的。
好一會兒,火勢才被控制下來,有奴才來報,說是火滅了,我打了個哈欠,正預備回房,突然瞥見寶妹一行人,心裡一個念頭湧上來:“紫雲呢?”
寶妹四顧望了望:“從剛才就沒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