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的閉上眼睛,腦海中仿佛浮現出許多塊不同色彩的畫面。烏林顏的心計的確不簡單,可我也不是吃素的。弘曆的事,我們彼此心知肚明,早在幾年前回王府的那天,我就去找過了她,我用她後半生安逸的榮華富貴跟她交換弘曆的所有權,用她記憶中不可抹去的污點使她甘心對我俯首稱臣。
窗外,涼風掠過檐下,發出微微的嘯聲,像是遠處有人隱隱約約吆喝著什麼的,為這鳥語花香的青天白日平添了幾分神秘與不甘。
晚上,在浴盆里浸泡了半個多時辰,花瓣的芬香與晶露的潤澤讓我掃去了一整天的疲勞。我躺到床上,懈怠的望著屋頂的橫樑,胤禛挨著我躺了下來:“想什麼呢?”
我一愣,轉而搖搖頭:“沒什麼。”
他輕輕的靠上來,撥開我額前的頭髮,柔柔的親了一下。我順從的閉上眼睛,感受著他濃郁的吻在我的眉梢、唇角肆意激盪。他的手輕巧的劃開我的小衣,溫和的撫摩著我的肌膚,我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慄,可是我仍然閉著眼睛極力壓制那些不和諧。曉風蕩漾,吹動了紗簾,突然那橫樑不見了,一轉眼就變成了黑沉沉的天,幽深的一聲聲叫囂著,一個長滿橫肉的粗鄙漢子,張著他猥瑣的雙手,邪惡的朝我撲過來,一件一件的撕著我的衣裳。“不要,走開!”我驚叫一聲,猛的推開身上的人。
一陣低沉的呻吟從我耳邊傳來,我猛然睜開眼睛,胤禛帶著粗重的呼吸焦心的抱著我,我的額上凝著許多汗,他慢慢替我擦去,漸漸平復下不均勻的喘息,有些失落,有些憂心:“我不吵你了,睡吧!”然後替我掖了掖被角,翻了個身閉上了眼睛。
“對不起。”我在心裡無以復加的碎碎念著,那些噩夢總會在我最不想記起的時候出人意料的襲來,好象就是生怕我忘記曾經的恥辱那般。白天,我很強勢,可是惟有我自己了解,在那些堅強的表象下,隱藏著的是一顆破敗不堪、傷痕累累的心。那些脆弱的心理防線早在多年前就已經被瓦解的支離破碎了。如今剩下的不過是一個被時光和現實打磨成的另外一個人罷了。每當夜幕降臨時分,我最害怕的沉沉黑夜就會延續不停的覆蓋我的眼睛,摧殘著我的靈魂。其實活著,有時候需要比死更大的勇氣。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可控制的記憶總會飛回到那最難以忽略的一刻。柳絮飄飄的野外,那個身形健壯的大漢粗暴的鉗制著我所有的運動,我叫喊著,可是沒有人來救我。終於,我心灰意冷的放棄了無用的掙扎,我知道,今日我將被毀了。突然,只聽的“咻”的一下,一支羽箭精確的插在了對方的後背上,很多的鮮血流到地上。我驚恐的推開大漢,四顧張望,可一個人都沒有。是誰救了我?
夜已經深了,我靜靜的躺在床上,張著空空的眼睛,凝望著外頭漆黑的夜空,就好象當日的一切那般神秘,到底是誰救了我,讓我免受那些無恥的羞辱,他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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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早早的,福晉就派人過來要我過去。我換了身衣裳,攜了寶妹幾個就過了去。一進屋子,就感覺整間房間裡充斥著一股詭異的氣氛。烏林顏和李素寧也都在,那拉敏高高的坐在上首,見我來了,仿佛異常的高興:“側福晉,天大的喜事啊?”
“哦?我會有什麼喜事?”我不陰不陽的斜了她一眼。
那拉敏一彎柳眉:“你嫁到王府有些年月了,我也清楚你們塔思拉家沒什麼人了,有時候想家也沒個去出,不過現兒好了,託了王爺的鴻福,終於把你的奶公奶媽給找著了,也總算是我們雍王府賜了你個大恩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