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高福兒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一把撲到那男的身上:“有東西!”然後摸索了一番終於取了出來,展開一看,居然是用一塊錦緞包裹著的那拉敏失蹤的那支羊脂白玉簪。那錦緞上仿佛還有字,我瞧了連忙奪了過來,只見上頭用鮮血寫著:側福晉,老奴命薄,本想再服侍您幾年,可天命難違。福晉以老奴一家老小的性命作威脅,讓老奴兩個用這支羊脂白玉簪來陷害您,可主子一家對老奴恩重如山,老奴實在是無法下手,惟有一死,以求解脫。
“不可能的?她胡說……”那拉敏已經完全喪失了鎮定,搶過錦緞仔仔細細的辨認起來,仿佛是要把那塊薄薄的布料給看穿似的。
錦緞剎時被一隻寬厚的大手拿了過去,胤禛的出現讓房間裡的所有人都為之一震,我輕輕舒了口氣,他終於來了。他一邊看,一邊陰沉著臉,時不時朝著那拉敏投去一瞥,好象在宣讀著她難以遮蓋的罪行一樣。”
“福晉,你太過分了。”我的眼淚不禁一點一點掉下來:“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想著怎樣踩踏我來保住你的地位,你是福晉啊,有誰越的過你呢?為何非要這麼趕盡殺絕?王爺虔誠佛法,可你卻一點都不具備慈悲之心,你害死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你現在滿意啦?你滿意啦?”
“王爺,您別聽她的一面之詞,我是個怎樣的人您最清楚不過了,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那拉敏拉著胤禛不斷的解釋著。
我馬上接過話茬:“這府里誰不清楚你福晉最瞧我不順眼,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話說?”我回頭盯了高福兒一眼:“高福兒,你給我作個見證。東西是她掉的,園子也是她要搜的,怎麼?一死了兩個人就撇了個乾乾淨淨?”
那拉敏氣急敗壞的對著我兩眼射出一道凶光:“你想陷害我。啊?別打你的如意算盤了,王爺不會相信你的。”
“王爺!”我聲色俱歷的凝望著胤禛,眼角還掛著慘兮兮的淚痕:“您要秉公處理啊!”
從胤禛一進來我就一直在觀察著他,從一開始的震驚、擰眉、不置信一直到現在已經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了,可我太了解他了,那眉眼間不著痕跡的一股怪異還是沒能逃脫我的眼睛。為什麼他會有這種表情?我的心不由有些涼颼颼的。
“王爺!”那拉敏用著期待的眼神悽慘的望著他,我不禁在心底捏了一把汗。
半晌,胤禛終於重拾目光,嚴厲的掃了那拉敏一眼:“你已經當了十多年的福晉了,怎麼還是靜不下心性?我看你這麼些年都是白當了。王府家規,無論主子奴才一律一視同仁,既然犯了事,我也難堵別人的口,你雖貴為福晉,也應小懲大戒,後園的嘉樂堂剛剛修葺過,你就去那兒好好思過吧!”
那拉敏聽了,渾身一下軟了下來,兩眼無神的黯然失色。我登時一陣懈怠,重重的吐出一口氣。
房間裡,高福兒和小翠忠心耿耿的跪在地上,我歪在軟塌上微微的笑道:“乾的好,來人,賞他們每人五百兩。”
兩人從寶妹手上接過銀票,咚咚咚的就是三記響頭:“謝側福晉恩典!”
我滿意的點了點頭,小桐給我沏了茶來,我端著茶杯,優雅的啜了口:“不曉得現在那個過氣福晉在幹什麼呢?來人,去嘉樂堂!”
嘉樂堂是上個月剛剛修葺完畢的,看似堂皇全新,可一邁進去滿鼻子都是裝修過後殘留的味道。我拿帕子捂著口鼻一個人款款而入。那拉敏身著素袍,平靜的坐在白色帘子下的柚木椅上,見我來了,神色犀利的掃視著我。
“喲,福晉還是老樣子嘛!”我嘲諷的瞥了她一眼說道:“就是屋裡太素雅了,滿眼的白,刺目了些。不過也罷,日後福晉就只能日夜陪伴這些東西了,早些習慣也好。”
“告訴我實話,到底怎麼回事?”那拉敏倚在椅背上,仿佛是死不瞑目的質問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