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年羹堯拿下陝甘總督的位置,我會永遠感激你的。”那樣的直接,連我自己都覺著有些過分。
良久,“我答應。”他自始自終都在凝視著我:“可是你要知道,年羹堯他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這次回京,他到處亂竄尋求門路,養這樣的奴才在身邊,四哥他遲早要倒大霉。”
“多謝十四爺忠告。”
“你為四哥做了那麼多值得嗎?”胤禵忽然走近兩步,那雙漆黑髮亮的眼睛隨著時間的流逝仿佛多了許多東西,政治上的東西:“他的心我比誰都清楚,他是不會為了你一個女人而改變的。他要往上,可他要權沒權要兵沒兵,就連他唯一的幫手十三哥這會兒還在宗人府圈禁著。所以,別白費氣力了,他是不會成事的。”
“世界上沒有那麼多自然的事情,天上也不會平白無故的掉銀子,每件事都應該是自己去爭取的。”我堅定的直視他,無知無覺的散發著一股一般女子所不曾具有的剛毅:“況且,我根本不希望他為了我而改變,因為你根本不了解我想要的是什麼?”
“你變了。”他沉沉的說,眼睛裡仿佛有一絲痛惜流過。
我不清楚剎那間聽見那句話時心裡是股什麼味道,好象有些自嘲,又仿佛覺得可悲,只輕輕的一嘆息:“早就變了。”
這些天,為了西征的人選,朝廷里像是炸了鍋。傳說三爺、八爺、九爺、十四爺出任這個將軍的小道消息漫天飛舞,就連已遭廢黜、圈禁的廢太子都開始蠢蠢欲動。胤禛這些日子也忙進忙出,腳不沾地、人不著家的,我知道他是為了胤祥在爭取,如若皇上心動了,那胤祥就可以重獲自由了。可知曉歷史的我,當然明白胤禛的努力只是吃力不討好。然而每當遇見他那張充滿幹勁的臉,臨到嘴邊的話又被生生的吞下。文覺說的沒錯,有些事不是我一個女人應該僭越的,儘管他愛我。
晚上,泡完澡,我閉著眼臃懶的躺在軟軟的大床上。床板有些晃動,片刻間,唇上多了兩片火熱強勢的蠕動。我本能睜開驚恐的眼睛,那是……一對深深的充滿欲望的瞳仁。“胤……”我不適的想要在這不斷沉陷的桎梏中掙脫,可胤禛的吻堵住了所有預備喊出的聲音,堵住了我愈加急促的呼吸,好象有一塊巨大的石頭,狠狠的壓在我的身上。他的氣息、他的手掌狂熱的掠奪著我顫慄的領土,好象要把心中所有積聚的渴望與不甘毫無保留的宣洩出來,在我的身上。我推不開,求饒也沒有空隙,頃刻間,當年的噩夢好象又重新張牙舞爪的鋪天蓋地而來,我難忍的用手緊攀著胤禛堅實的後背。的確,他有權利這麼做,即便我排除不了心中的恐懼感。我知道,只要我活著一天,我就必須攻克那些陰影。吸氣、呼氣……我極力忍受著那些對其他女人來說再正常不過的洗禮。胤禛他怎麼了?五年來他從來就沒有強迫過我。
好久,一切平靜了……
我筋疲力盡的盯著房上的梁子。
“你去找過十四弟了?”胤禛的氣息冷靜中帶著一絲紊亂。
我不禁有些惱,一聲不吭。
“今兒朝會定了,十四弟出任大將軍王,年羹堯任陝甘總督。”他仿佛不在意我的舉動,自顧自的說著:“皇上為什麼還是不能寬恕十三弟?即使他有錯,就不能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言辭間充斥著悲哀與落寞。
我這才明白他是為了胤祥耿耿於懷,不禁有些心軟,可是我知道,此刻說再多的也沒有用,只是拿手輕輕的放到他略微起伏的胸膛上。他溫暖的大掌握住我主動送上門的手,放到唇邊:“十四弟奏請皇上,讓年羹堯任陝甘總督的缺,可是你的功勞?”
我的掌心有些濕潤:“你生氣了?”明知故問,不然他今日為何會對我……此刻我方才想通。
“我就是不願你去低三下四的求人?”
“求人也不一定就要低三下四?”
“那麼說你真去了?”他認真的轉過頭,近的連他密密的眼睫毛都數的一清二楚。
我一下語噎:“我……我不過是去找了十四福晉,你也知道,我們是手帕交,只是讓她有空的時候去吹吹枕邊風嘛!我這也不是為了你好?”
“罷了,以後可別再擅做主張了。”出乎意料的,他簡單的就放過了我。然在詫異的同時,我也觀察到了他隱忍下的不快。的確,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他自己辦不成的事,到了我這兒,只輕而易舉的就成了,當然會讓他覺得鬱悶。更別提,他是一個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