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好?”我輕輕念著。他好嗎?西北,寸草不生、蠻夷交戰之地,又要被年羹堯時刻盯著,又要擔心京裡面的變化,他可能過的好嗎?我嘆了口氣,從一開始我們就站在對立的兩邊,而今,最重要的一輪較量又即將拉開帷幕,我沒有選擇,也不需要選擇。註定的,只是對手。
外面,有聲音求見,我連忙把它們鎖好,就好象是鎖上了曾經的青春年少。奶媽抱著孩子進來,我接過來抱在手中,才感覺世界是多麼的塌實。六十,我的兒子,我唯一可以以母親的名義傾心呵護的孩子。弘曆去年被康熙帶進宮讀書了,而同時我也生下了我和胤禛的小兒子。胤禛說一定要給他起一個最好聽的名字,可考慮來考慮去的,總覺得什麼名配他都差那麼一點點。我就笑,又不是給贈台大熊貓起名,還得徵求全國人民的意見。後來他的差使多了,一來二去的就耽擱了,因為是康熙六十年生的,所以只有個小名,叫“六十”。
抱了會兒,奶媽便又抱了他下去。已是晚上了,康熙讓胤禛去南郊祭天已經好幾天了,我一個人住在空曠的房間,有些疲憊,想叫了寶妹服侍歇下,可連叫了兩聲都沒個應的。我便一個人走到院子裡透透風,黑燈瞎火的,只聽得遠處一陣西西梭梭,我警覺的喊了聲:“誰?”
好久,才從那堆草叢中走出兩個人影,都是低著頭,惶惶不安。我驚了下:“弘時?寶……寶妹?”
方才看清,弘時滿臉的懊惱,衣杉不整,寶妹更是已經得瑟的西里嘩啦了。
“姨娘,我……”弘時結巴的一張臉撐的通紅。
我若無其事的擺擺手:“夜涼,穿的這麼少也不怕著涼,回頭病了你額娘又該心疼了,快回房吧!”
見我給了他台階下,弘時只好點了點頭,臨走還擔憂的望了寶妹一眼。唉,兩個傻孩子啊!我有些自責,寶妹跟了我十多年了,早已過了出嫁的年紀,弘時如今又是血氣方剛,這種事又怪的了誰呢?
“是做主子的疏忽了啊!”房間裡,我幽幽的嘆道:“我只問你一句,跟了他你絕對不後悔?”
寶妹跪在地上,眼淚吧嗒吧嗒的,可能是鼓起了這輩子所有的勇氣說道:“奴婢願意永生都跟著三爺。”看著她那麼痴情,其實也不是沒有動搖過。可歷史上弘時是個短命之人,我疼寶妹,所以才不想眼睜睜的看她那麼年輕就守寡。
我無奈的嘆了聲:“讓我再想想。”
翌日,門外狗吠一陣接一陣。小桐和寶妹服侍了我起床,剛打開門,小泉吱溜一下竄了進來,在我腳邊直繞。
我輕柔的捏了它一下面頰:“懶狗,今兒怎麼那麼早就起來了?”小泉老了,對於一條狗來說已經到了老年階段了,可今兒卻異常的靈巧,連吠聲都響亮的不少。它的嘴裡銜了塊東西,我狐疑的拿起來瞧了瞧。
小桐突然驚叫了聲:“鎮……鎮厴……”
在我手上的,是一隻渾身都插滿針的小人,毫無懸念的,上面寫的是我的名字。我嗤笑:“雕蟲小技!”
小桐卻嚇的不輕,在古代對這種符咒之事可是非常謹慎可怖的。小泉像是通了靈性,咬著我的裙角就往外拖,我可不想傷了我家老狗,只好一路跟著它。意料中的,停在了李素寧的房門口。
李素寧坐在裡頭的軟塌上,見了我,慌的不知道藏下在忙活著的什麼,趕緊起來向我行禮。
“都是一家人,何必那麼多禮!”我跨了進去:“今日來,只為送還姐姐一樣東西。”
小桐趁機便把那隻小人遞了上去,李素寧的臉唰的一下白了:“不……不是我的……”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