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清淡淡的笑了笑,啜口茶,旁若無人的坐著緊閉著嘴唇。
說話間,有宮女把佳肴端上來。那拉敏見狀便道:“年羹堯雖侍寵而驕,可忠心還是有的。這些是他上回托人送來的西北特產狸唇,幾位妹妹都沒嘗過吧,來,都嘗嘗!”
盤子裡的狸唇被切成小塊壯,哼,又是年羹堯,想討饒可未免找錯對象了吧!我坐著沒動,卻覺得有道冷颼颼的目光射在我的身上。我一抬頭,卻是皇后寬厚的慈目:“怎麼年貴妃不吃嗎?是不領你哥的情還是不把本宮放在眼裡呢?”
“帝後大典的熱鬧剛瞧過,哪有人敢不把當今皇上的女人放眼裡呢?”我冷冰冰的說,夾起一筷子就往嘴裡送,也不顧身後的寶妹在輕拉我的衣角。
我著實沒有興趣聽那幫子女人談論那日大典的氣派,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茶。一杯新茗被端到我的面前,我抬頭一看,是小桐。她比從前更瘦了,想必年羹堯即將獲罪的消息也已傳到她的耳里了吧!
我端起她遞上來的茶喝了一口:“氣色很不錯啊,想必是皇后這兒風水水秀。”
她略帶青色的臉龐泛起了一絲亮白,縮回手。我鄙夷的白了她一眼。
“小桐!”那拉敏喚道。
小桐低著頭從我面前走過去,與其說是走,不如說是避。
“這丫頭還算伶俐,本宮預備培養她為女官,畢竟是從承乾宮出來的,年貴妃臉上也長光呢!”那拉敏邊說邊笑吟吟的。
我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個眼神。另一邊,小桐早已是羞的面無人色了。
“可惜啊,你們年家不念皇恩,貪功斂財。先有年羹堯居功自傲藐視聖上在先,後又有你年貴妃抗旨不遵激怒皇上在後,這些罪名哪一條不讓你們年氏一門粉身碎骨?”突然,那拉敏斂了慈悲,掉轉話頭逼問道,那樣子好象審判官,說變就變,一下子聽的我居然毫無招架之力。
“你想逼我就範?別忘了,後宮是不得干政的,即便你是皇后。”我豁然站了起來,可不知是太過衝動還是其他,那一站居然沒有站穩,只覺得頭一下像頂上千斤的重擔,沉重的直往下倒。
“娘娘。”寶妹嚇的趕緊扶住我搖搖欲墜的身子。
“那盤狸唇你動了什麼手腳?”我怒瞪著那拉敏,我努力睜大著眼睛,可清晰度卻在不住的降低,我甚至連一個完整的影象都難以拼湊出來。只聽的到有短短的急促的笑聲,喉嚨口甜絲絲的。儘管我看不清楚,可那種血腥的味道還是讓我強烈的感覺到四周的槍林彈雨。
“娘娘您吐血了。”寶妹不斷的拿帕子幫我擦拭著。
“好一場鴻門宴哪!”我推開寶妹:“貴為皇后,居然用這種下三濫。”
“對付下三濫的女人一點都不會失去本宮的風度。”那拉敏得意的從上首走下來,走到我的身邊,彎下腰,我只覺得下巴像被一把鉗子鉗的生疼:“本宮說過,這一局從一開始就註定了你不會贏,因為在你失去皇上的同時,你就已經輸掉一切了。再讓本宮告訴你一件事吧,六十阿哥那晚遇見的女鬼,是你心愛的弘曆派人幹的,你真該好好感謝你的好姐妹熹妃教出了這麼個好兒子啊!”
我的心像是被連根拔一般,竟至連疼痛的感覺都麻木了。“弘曆?”我努力尋找著還能看的見的亮處,可是,沒有用了,我的眼前好黑,好黑,只聽的到那拉敏嚴厲而又冷酷的懿旨:“年貴妃勾結年羹堯企圖下毒謀害本宮,現將其打入冷宮,押後再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