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間,我眼光帶到十四阿哥已經在那邊高地找好掩體,一邊抱著十八阿哥小心移動,一邊叫道:“十四阿哥有槍!”十三阿哥大聲喝道:“皇上的火器營已經到了,往谷口退!留出熊的後腦和肋部射擊位置!”
我的春夢至少有一樣成真了,被一頭熊追在屁股後面,還要高高低低不時跨過障礙,我充分領悟到什麼是劉翔的氣勢,然而我跟康熙學到的獵熊鐵血法則之一是絕不能把後背暴露給熊,因此跑的甭提多彆扭。跑到十四阿哥埋伏處之前,十三阿哥的三名侍衛已經又犧牲了兩個:一個是活活被棕熊扯脫半邊臂膀,大出血慘叫跌倒,棕熊聞一聞他,一舔、一坐,將他弄死;另一個卻是為了保護我抱著的十八阿哥被棕熊一掌拍中天靈蓋,眼珠子激飛而出半里。就在我終於腳下一絆,不支向後摔倒的同時,聽到了一聲槍響。
我把伏在我身上的十八阿哥小腦袋牢牢按在自己胸前,不許他看到這血腥阿鼻場面。
十四阿哥呼喝一聲,拋槍從高地跳下,擎刀與十三阿哥合力圍斗後腦炸傷幾乎被轟掉半邊臉的母棕熊,而僅餘的那名侍衛則護在我和十八阿哥身旁。我的腰被地石突起咯到,十八阿哥又不輕,兩下重量一夾,痛的半死,掙扎著爬起身來,才覺手腳都在發抖,一顆心隨時會從胸腔里跳出來,又得咽回去。十八阿哥手中的血箭早丟了,他膽子倒大,摟著我脖子,眼珠子滴溜溜轉得快的很:“小年子,皇阿瑪的火器營在哪?怎麼只見十四阿哥一個幫忙?”我苦笑,還未及答話,十八阿哥的臉色忽然變了,對著我身後張張嘴,硬是說不出話來。
我的耳朵被剛才一槍震到,還在嗡嗡作響,聽不出身後什麼動靜,忽然想起十四阿哥說這是只護仔的母棕熊,心裡驟的一緊:它的仔呢?最後那名侍衛原本在觀察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戰況,此時突然轉過身來,猛的跳起,舉刀向我身後斬下。
我抱緊十八阿哥順勢往前一衝,打了個滾,回身面對,目光所及,果然是一隻頭寬頂圓、頸下有月牙形白斑、前腳比後腳長的棕色仔熊。棕熊是熊科最大的動物,這隻仔熊雖然沒它媽那麼肥,目測一百五十公斤是少不了的。
那名侍衛已是強弩之末,一擊不中,被仔熊狠狠一掌劈倒、張嘴猛啃,連衣帶皮肉扯下一大塊,男子淒冽慘叫聲中,母棕熊和仔熊先後長吼呼應。
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都意識到我們這邊突發危險,但母熊不顧一切地嚎叫著向他們瘋狂撲擊,他們不得脫身。
一時間,十三阿哥大叫:“小瑩子,別亂跑!”
而十四阿哥則把辮子盤頂,咬牙同他暴風驟雨般猛砍母熊,只求速戰速決。
熊瞎子視力不好,但嗅覺、聽覺都是絕佳,就算不動,我和十八阿哥所處方位也瞞不過它,何況這隻仔熊已經受了驚恐、激怒,它一撲,我就是第二個侍衛。然而我忽然想起熊最怕聲響,聽兩個阿哥那邊戰況,橫豎沒法來救。
救十八阿哥是道理,為十八阿哥喪命就沒有搞頭了,靠人不如靠己,我鐵了心,放穩呼吸,一面莊嚴肅穆的與仔熊對視,一面悄悄把十八阿哥掩在身後,緊接著氣運丹田,嘴一張:“chebella cosa na jurnata ’e sole!n’aria serena doppo na tempesta!pe’
ll’aria fresca pare già na festa!che bella cosa na jurnata ’e
so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