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向天地間一奇葩——“臥”看了一看,瞧他模樣本來不想笑,但在本瑩擺出的苦瓜臉面前還是笑了,因令人將瓶中紅梅折了一枝給我,半調侃半認真道:“既然如此,玉格格,朕現在就命你當場限時重做一首在三阿哥能夠評價範圍之內的詠梅詩來——做不出來也可以,從今兒起,你每日到十阿哥府正門口朗讀《臥梅》一百遍,或者罰抄《詩經》三百遍,任選一樣。”三根黑線豎著從我眼前垂下來。。。
唉,早知道康熙最護兒子的了,現在我寫這種詩,間接害十阿哥被耍:這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總之十阿哥這一自稱大蠢驢,康熙又成了什麼?驢爹?能給我好果子吃那就奇了怪了!連其他阿哥也一個能給我說好話的。可是這能賴我麼?我又不知道十阿哥會真蠢到這個地步,丫本來就是一損人不利己的二百五,大過年的,招誰惹誰了我這是?TMD,臥好慘。。。
君無戲言,康熙說得出,就辦得到,萬一真叫我每日到十阿哥府門前上崗,我怕撐不過三天他那個體型很魁梧的正福晉就會衝出來給我個早乙流熊貓擁抱地獄送我回老家,而用毛筆字抄《詩經》三百遍?謝謝,謝謝,比較恐怖。盤算來盤算去,擺明只有現場作詩一條活路可走,我就更加懊惱。
“鵝鵝鵝屈項向天歌”、“鋤禾日當午”等等我的強項派不上用處也就罷了,最可恨我印象中明明有偉大領袖毛主席一首很出名的詠梅詩,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具體內容,好像是“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還是“秦皇漢武稍遜風流”什麼的?偏偏這些零散句子好似又不對板,真是急死我了,也顧不得先回康熙的話,只管悶著頭拉開記憶的帷幕苦想不已。
東暖閣里書案筆墨都是現成的,一會兒工夫,已有人鋪陳開來,只待我就位。
亦舒說過,不管做什麼,最緊要姿態好看。一片鴉雀無聲中,我一步一蹭,以凜然就義的姿態走到書案後面……天曉得,我早被四阿哥弄出了書案恐懼症,這種超大的書案原來不是用來行房而是用來寫字,我至今尚未習慣。我腿軟手軟,提筆蘸墨,又神經質地一甩筆,在旁幫我服侍筆墨的魏珠臉上頓時多了一條耐克標誌。
我呆了,說:“OH,I’M SORRY.”
魏珠也呆了:“口庶?”
康熙見我實在不行,搖搖頭,一笑正要說話,忽然那邊椅子響動,十三阿哥一個人離座起身,倜倜儻儻朝我走過來:“玉格格今日穿的新衣裳這麼整齊漂亮,可別被墨弄髒了,這樣吧,你口述,我來寫,可好?”話音未落,他已繞過來,接下我手中毛筆,我再想不到他這樣大膽,側首和他的目光碰了一碰,原本慌亂的一顆心卻踏實下來,好像只要相信他,就沒什麼事不可以解決。我走到書案另一邊,手指撫過剛才放在案上的那枝折梅,正有些恍惚,只聽康熙發話道:“這也可以,不過十三阿哥一不准和玉格格商量,二不准潤色,否則即使作成了詩,也不能算數。”唯恐天下太平的二阿哥馬上接口道:“對!我們要看‘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