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難道不是這樣麼?斷臂也好,怪胎也好,情之所起,哪有許多道理可講?在我心裡,那個追來找我的男人不是也抹不去了麼?
“我的責任是什麼?”看著冰姨那張酷似良妃的臉,我不禁想像她當年和若惜一起入京時究竟是怎樣心情?
冰姨轉身走向後堂:“煜兒帶你來這裡,是要讓你見一個人。而這個人的身世,普天之下,只有我這安瀾園內可以放心說得、聽得,能不能救你,看造化罷。”
安瀾園後堂,有一間平淡無奇的平頂屋,冰姨引我到門口,隔著一道木門已是寒氣沁人。
冰姨忽然捂住胸口咳嗽了一番,陳煜想要扶她,她擺手阻止,轉而向我微微一笑:“我只能走到此處,讓煜兒陪你進去罷。”我望一眼陳煜,他臉上是少有的凝重,我抿抿嘴唇:“好。”
陳煜推開門,我跟在他身後走進去,門在背後關上。
沒有窗的房間,關了門,漆黑一片。
陳煜輕輕擊掌,不知從何而發的光芒透出四壁。
看清那個“人”的時候,我屏住呼吸,僵在原地。
空蕩的室內只有一個圓形草墊,草墊上盤膝而坐著一個男人,一個幾乎和我、不是……是和年玉瑩長的一模一樣的男人,雖然他雙目緊閉,但那臉型輪廓、眉眼鼻唇,分明與年玉瑩如出一轍,肌膚亦是如玉無暇。
鐵指環在我手上發出低沉婉轉的振鳴,我似受到牽引,默默走到草墊前,面對男人跪下。
我的聲音居然有些發抖:“這是……”
陳煜答道:“新滿洲上一任家主,你爹白景奇。”
我垂下頭:從前聽四阿哥言語,似乎對婉霜頗有好感,我一直以為他是因為婉霜的緣故才對年玉瑩格外有心,但如今親眼所見,年玉瑩的容貌與白景奇相似到這個地步,又該如何解釋?照理說四阿哥跟白景奇應該不太和諧才對吧?
“怎麼會?你不是說白……我爹已經被你那假冒白狼的兄弟殺死了?”
“白家的血加上從解封法華金輪中得到的力量就等於半個不死之身,然而即使擁有這樣的能力,在霜姨承受過去使用血解大法的魔障反噬油盡燈枯而死的時候,小姨夫用盡所有方法也沒能幫霜姨減去一絲痛苦,從那之後,小姨夫就越變越瘋狂,與其說我那兄弟殺死他,不如說是他一心求死。”
“你帶我來海寧,就是見他?”
“是。”
“可他已經死了?我試了,沒有鼻息,沒有心跳……為什麼看起來好像還活著?”
“當年溫大大巧奪造化之功令得小姨夫存活於世,之所以能發揮法華金輪的全部妙用,乃是用了一件輔助的寶物。”
“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