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腰間的荷包與我所佩玉環纏繞,倉促間排扯不開,我略低了眼,望著他手指自下而上動作。
他解開我第一粒領扣:“陪我。”
我攥住他的手:“點了蠟燭,就跟我談這個?”
“我情願今日留在馬車裡的是我。”
四阿哥將唇貼上我後頸,久違而又熟悉的溫存霎時激起我一陣顫慄,可他忽然加了一句:“太子住我對門,明早我們一起出去跟他打招呼,麻煩自然不攻而破。”
我聽了這玩話,不禁未語先笑:“既如此說,你我通宵擲棋作耍也一樣算作陪伴。”說著,我在他懷抱里半轉回身,抬指觸及他耳畔肌膚,緩緩滑下,在喉結旁一停,故作頓悟道,“啊,我忘了——王爺是男人,不是和尚?”
四阿哥箍緊手臂,令我更貼近他,我皺皺鼻子:“什麼味?”
他笑道:“男人味?”
我一把推遠他,自往案邊掀開脂玉葵花御製瓷蓋碗,探首瞧了瞧,齊整整十數片,紅艷欲滴,好似干肉脯,但比肉脯看上去柔潤,且香氣濡誘:“這是什麼?”四阿哥跟過來,兩指拈起一片送給我:“你沒嘗過的,試一下。”
我咬了一角,入口甜中帶酸,芬芳可口,於是吃了半片,四阿哥把剩下半片放進自己嘴裡,問我:“猜出來否?”
我說了幾樣他均是搖頭,因又餵我吃了一整片,我還是猜不出,他賣夠了關子,才悠悠道:“這就是鹿尾。”
鹿尾沒肉,實是一包鮮血,被油炸過之後,鹿血凝成塊狀,可切片食用,乃是上等的男性補品,所以我雖在宮中多時也聽過此物,但一直未曾親眼見過,此刻居然被我吃下肚中,大恨之下結巴道:“你給我吃、吃、吃偉哥?”
四阿哥沒聽懂,自取一片鹿尾吃了,不緊不慢道:“鹿尾滋腎潤肺、補血壯陽、身輕氣旺、延年駐顏,今兒南苑狼圍順道獵下的,給你嘗個新,不好麼?”
見他竟敢在我面前繼續公開服食偉哥,我甚是氣結難言,只覺胸口極其悶漲,舉手在衣襟前連連扇風,四阿哥看了我一會兒,倏然扣住我手腕,欺近身來,一路火燒火燎的吻下去。
“犯色戒的和尚應該要拖出去剁——”我掙不開手,只好嘴巴上占便宜,惡狠狠的“剁小JJ”四個字還沒說完,四阿哥忽從我胸前抬起臉,詫異地盯著我。
我衣帶被他扯斷,周身衣物散亂不堪,大窘不已,此時得了鬆動,忙將滑落肩頭的衣領向上一提,怒道:“你耍蘑菇?”再要罵第二句,已一眼看清四阿哥唇角沾到的乳白色可疑汁痕,呆了一呆,接道,“幹嗎?學螃蟹吐泡……”
四阿哥神色古怪,只手指點點,示意我往下看。
我視線慢慢移到自己胸前,騰,一陣熱就從腳底燒到頭頂心,按捺不住把四阿哥連打了幾下:“誰叫你用吸的?哈?”
兩人糾纏一處,跌跌撞撞不知怎麼的四阿哥就把我推倒在案上,忙亂間我帶翻了案邊的瓷碗,又死命用手蓋著胸前不讓他近,就這麼拉扯不休,他的手突然從下探入,我緊張得呼吸也急促起來,他卻停下,抱我坐正,雙手撐開在案上,將我固定在他正對面,炯炯看著我道:“好。我知道你心裡還惱我。你惱,罰別的都行,就是這樁事你不能再拒絕我。你說你到底要怎樣才消氣?你提一個要求罷,我什麼都答應你,什麼都給你。”
我直喘著氣:“我的要求是我要提兩個要求!”
“成。”他爽快道,“第一個要求是什麼?”
我眼也不眨:“我要你站院子裡叫床,大聲叫,最好對門都能聽見,就現在!”
四阿哥悶頭想了想,放開手,理理衣裳,真的轉身舉步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