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慧啊,你要記住,你不單單是朕的奴婢,你還是老四的福晉,你要好生代朕照顧他,聽到了麼?”
“是,奴婢記住了。”蘭慧剛轉身想離開,卻又轉過身來,給康熙跪了下來,柔聲懇求道:“皇上,請允許奴婢以四阿哥的福晉為四阿哥討個皇上的應允。”
康熙從奏摺上抬眼,很有興趣地看向蘭慧,問道:“你說吧,朕看看能不能答應你這個四福晉為四阿哥討的應允。”
“求皇上把派到四阿哥身邊的三名大內侍衛撤去吧。他們能形影不離地保護四阿哥,自是奴婢求之不得的事情,可是這樣給人的感覺好像是四阿哥犯了什麼錯兒,皇上派人一直看著他似的。”
“這是四阿哥的意思?”
“不,四阿哥從未抱怨過什麼,反而和那三名侍衛相處融洽,常常相互切磋功夫。只是奴婢覺得,他們的存在,或多或少影響到了奴婢和四阿哥的私人生活……”
“哦?是這樣啊……”康熙看著滿臉紅雲的蘭慧,不禁笑了出來。“好,朕就看在你這個福晉的面子上,撤了他身邊的那三個大內侍衛。不過,該如何做,你心裡也清楚吧?”
“奴婢明白。奴婢謝過皇上。”蘭慧給康熙磕了頭,退出了乾清宮的西暖閣。
一出西暖閣,迎面吹來一陣清涼的秋風,蘭慧雙眉微顰,望著這夜色中的深宮大院,一時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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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出半月,李德全急匆匆地跑進康熙住的乾清宮西暖閣,給他帶來了一個讓他震驚的消息:梁大學士剛走沒兩個月,梁府再傳噩耗。他的孫女梁玉徽,也身染重病,京城裡所有的名醫已然束手無策了……
“叫御醫去看!”康熙拍御案而起,急急地對李德全下命令。
“使不得啊皇上,若讓御醫去給玉徽姑娘看病,其他的朝臣們會怎麼議論此事啊?”李德全跪下勸康熙道。
“難道叫朕看著朕的……死去麼?……”康熙哽咽,朱寶珊那雙對他充滿失望的眼睛又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不行,李德全,你去梁府叫他們安排。然後晚上你帶太醫院的御醫李目去給她看病。不過,你帶著幾名嘴巴緊,信得過的侍衛把李目的眼睛給蒙上,始終不要讓他看到他去的是哪裡,看的是哪位!聽到了麼?”
“是,奴才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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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良醫盡了所有的努力,梁府里這個有著傳奇色彩,又曾受到過皇上喜愛,差點成為皇上的養女的大小姐梁玉徽還是一命嗚呼,駕鶴西去了。梁家白髮人送黑髮人,為她在一間小廳里設了靈堂。停屍三日後,裝殮蓋棺,準備下葬。
躺在棺材裡由於服用了根據鄔祠稔的方子製成的能夠假死的藥丸的玉徽突然被一陣“叮叮噹噹”的敲擊聲弄醒了。她睜開眼睛,拼命瞪大看著伸手不見五指的狹窄空間。她捏了捏手裡還剩下的兩顆藥丸,猶豫了一下,不知該不該讓自己以梁玉徽的身份活下去面對胤禛。良久,直到那釘棺的敲擊聲靜了下來,她才輕嘆了一口氣,摸索著往自己嘴裡又塞進了一顆。
如果再次睜開眼,已經恢復到小莜的身份,那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可是,千萬不要死啊!她突然非常非常害怕自己就此會真正死去,化為大清疆土下的一副骨架,成為數百年後那個本屬於她的時代的一抔黃土,任人踩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