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是春花的情況似乎比富察.芙靈阿來得危險,她摔到了頭,腦子裡受了震盪有淤血,齊太醫對這方面不太擅長,只開了幾貼鎮神化淤的藥,讓人給她熬著喝看看,三天內若能甦醒就沒事,若不能甦醒便會成為活死人。
——所謂活死人即是現代的植物人,歷朝歷代也有這樣醫學上的例子,只是不多。
聽了這個回復,雲珠淡道:“是個忠心為主的奴才,好好照顧吧。”
“是。”
即便是富察.芙靈阿的心腹,與春花一處長大的秋月也忍不住對她心生感激,平嬤嬤顧著產房裡的主子,這廂院裡里外外都要她處理,春花她是顧不上更沒那權利去請太醫開藥……那樣一來,春花是肯定熬不過去的。現在有了雲珠的這番話,春花便有了一線生機。
到了太陽落山的時候,富察.芙靈阿生下了愛新覺羅.弘曆的第一個兒子,愛新覺羅.永璜。
這樣的一個長子,由於出生日期的不祥,弘曆從一開始的有點期待變成了不喜。雍正心中對鬼神之事頗有忌諱,但對一個無知的小孩還不至於做出什麼讓人踩低他皇室血脈的事,只是按例賞了芙靈阿幾匹綢緞、藥材。
皇后和熹妃也象徵性地賞了些杭細、高麗布,不知是不是忌諱這個孩子並沒派人來看。雲珠卻不睬這些的,一些按規矩走。為防後患,她還特地在弘曆面前跟尚嬤嬤交待:“富察格格也辛苦,給她的賞嬤嬤都挑今年新得的去。”
弘曆微皺了下眉,卻也不好說什麼,永璜出生日期不好,卻也不能完全怪到富察.芙靈阿頭上……算了。
“你也給自己留一些。”
“我還能虧了我自己?!”她笑橫了他一眼,拉著他的手,“還不高興呢?別太在意了,君子自強不息,人的命運如何主要還掌握在自己手上,只要教養得好,孩子也能成材。”
“你說得對。”他微笑著回握著她柔嫩的小手,反正將來能繼承他一切的人只能是他的嫡子,他和雲珠的兒子,其他的,他何必太在意。不高興的,只是怕此事影響自己在皇父心中的地位罷了……也是自己多慮,只要自己夠優秀,皇父怎麼會在意一個小小格格生的孫子,他重視的也只會是自己跟雲珠的孩子。
直到富察.芙靈阿母子平安,一切事情穩定後,雲珠的賞罰才到。
對造成富察.芙靈阿早產的珂里葉特氏主僕二人,因不能斷定其是否故意(這個雲珠心知肚明)罰了她們半年月例,珂里葉特氏抄寫《女戒》《心經》二十遍,蘭喜杖責十下,以儆效尤。
“無意殺人也是殺人,不能以此逃脫責罰。”這話鎮住了乾西二所的所有人,只要犯錯,不管有意無意,都要接受懲處。
高氏主僕則事發處理得當,雲珠賞了不少新年錦緞。可惜到高氏手上的大多是她哥哥高恆借蘇州織造進貢到宮裡的含了浸染藥物的錦緞,不但不能用,而且將來送給別人用後查出事來還可能成為她下手毒害她人的證據……
高露微收下了賞賜,等尚嬤嬤李玉走後,上前準備將東西歸置起來的翠裊發現了什麼似地將所有賞下來的錦緞都查看了一遍,驚愕地走到高露微耳邊低低說了幾句。高露微心中一涼,頓坐在榻上,久久才道:“翠裊,你說,福晉會不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