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皙不是蠢的,不然當年他父親被廢他卻還能在康熙面前為諸孫第一人,這種情況怎麼可能想不明白呢。如果是其他時間晉升爵位,多了俸祿多了趨炎附勢者的追隨他高興還來不及,這次卻只有憤恨,覺得雍正父子果然不是真心照顧自己而是明捧暗害!
是的,明捧暗害。自他阿媽從大清台子被廢到後來囚於咸安宮,自己的地位也一落千丈之日起,他就時時刻刻在擔心,擔心自己的將來也會成為砧上肉任人宰割……只有坐上那至高無上的位子,只有換成他來主宰別人的命運他才能徹底安心。
不少心眼通透的未嘗沒有想到這一點,只是也抹不去那妒忌之意,畢竟只要你安分守己,皇帝還能無端端去害你?這爵位還是照拂著你子孫後代的。
則與富察家,在這一輪的興替里也有了不少的收穫。
雍正從不虧待有功之臣,馬齊、李榮保在京城地動災難時支持他與他並肩而戰的行動得到了回報——再加上英烈祠的創建、富察家子弟再戰場上的英勇表現,馬齊的一等伯得到了突破,獲封三等景達侯,李榮保更從一等男爵晉升為一等誠正子爵兼一雲騎尉,連跨兩級;馬武子保住了襲的三等輕車都尉的爵也提了一級成為二等。
複查家族青壯一輩的職位也或多或少有了升遷。只說李榮保這一房,長子傅廣成三年一任政績優秀從太僕寺少卿擢升為從三品太僕寺卿;二兒子傅清在西北所立戰功不小,提受為從二品副將隨大軍留兵鎮撫西藏,九兒子傅恆成了二品御前侍衛,其他兒子雖不如這幾個混的有聲有色卻也頗得上峰看重。
……
若不是有皇后薨逝這件事,雍正八年的新春真得喜翻半個京城,邊疆平定,不僅讓皇上喜上眉梢,讓百官鬆了口氣,對老百姓來講,也是一件喜事,仗不一直打這稅賦應該就不會再加……只要老天爺保佑,風調雨順的,這日子豈不是越過越好?!
雍正八年,熹貴妃鈕鈷祿氏坐穩了她後宮第一人的位置,卻也不是一枝獨綻。裕妃耿氏有個貝勒爵的五阿哥支撐者,皇帝也不時到她的景陽宮用膳說話,榮寵不減;齊妃李氏更是大跌眼鏡奪得了皇五女芷馨的撫養權,重現回到眾人視線里。
畢竟照顧過芷馨近一年的時間,雲珠開始還是有些不願意的,從齊妃李氏所出的子女最後的結果怎麼看都不像是會教養孩子的,後來知道不過是記到她名下,芷馨由奶嬤嬤秋氏及貼身宮女照顧住到咸福宮與兩位未出閣的公主作伴後她放心了。
雍正這麼安排除了想給皇五女一個比較好的出身,更是想讓李氏出來分熹貴妃、裕妃的權吧。又或者,他是想起了遠赴海外兩年未歸的弘時了?
二月二十二這天,雲珠再御花園用花果青草做了花茶、蜜餞、點心,邀了宮中小一輩的小聚,聊慶自己的十八歲(虛歲)生辰。
說到今年的選秀,吳扎庫·海闊珍眉宇間掠過一絲憂色,她肚子裡的孩子已經快六個月;額,雖說守孝,可弘晝身邊除了她只兩個侍妾,這次定是會指進人來的,只不知是側福晉還是格格。大婚以來弘晝對她極好,可正是如此,她更不想這幸福被動搖。希望肚子裡的是個阿哥,這樣,她的地位就穩當了。
和慧與她相處的不錯,兩位公主今年也到了指婚的年齡,端柔也罷了性格獨立些,和慧這兩年受了雲珠的影響開朗了些,身子骨也硬朗了許多,克天性中的柔弱還是令她有些憂慮,見她不開心便拉著她散步去,“四嫂可說了,心情不痛快的時候散步看風景最好了。”
海闊珍無奈的陪她去了。
不遠處的草地上福慧正在逗著胖乎乎的芷馨玩兒。
“四嫂,你妹妹也是這屆的秀女吧?”端柔捧著雲珠沏的花茶,喝了一口,只覺得淡淡的花香香盈滿口腔,過後舌底生津,滋味極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