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宮的顧貴人伊爾根覺羅氏雖然有些嫉妒同時進宮但所封品級比自己低的容常在馬佳氏,但她出身大家,意外地與馬佳氏被雍正指居永和宮後,便立意與馬佳氏暫時結為同盟,在她的有心交好下,兩人關係處得頗融洽,永和宮也在兩人的聯手下理得有模有樣,熹貴妃儘管可以通過宮務之便安插人釘子耳目,但想近她們的身做手腳卻有些難。
這天,顧貴人又來看馬佳氏,見到她屋裡擺了幾盆開得十分嬌艷的月季,眉頭微不可覺地皺了皺,“妹妹哪來的這些花,開得挺好看的。”
“這是熹妃娘娘令靈植園發放到各宮殿的時令花卉,姐姐沒收到嗎?”
“我得的也是月季,卻與妹妹不同的顏色……只不知其他宮殿分到的是否也是月季。”顧貴人若有所思,“月季香味芬郁,妹妹現在有了身子,對這些味道強烈的花木還是遠著些的好。”
馬佳氏臉色一變,她不是傻子,聽得出顧貴人話中之意。便起身對著顧貴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多謝姐姐提醒,妹妹異日定有所報。”
“妹妹何必客氣,我們一同選秀進的宮,一同住進這永和宮,這就是有緣,本應相互照應不是嗎?有了孩子,我們才有依靠啊。”
馬佳氏點了點頭,皇上已過天命之年,就算得寵又能保得了多久?還不如抓緊時間生個孩子正經。“姐姐說的是。”
……
而景陽宮,居於正殿的裕妃耿氏雖歇了與熹貴妃的爭鬥之心,也不想平白造了殺孽,再加上祿常在董鄂氏也不是個愛生事的,平日裡對她恭敬有加,便也尋空提點了兩句。
錦鷺給她端了杯熱茶問道:“主子何必好心提醒,人家未必領情。”
裕妃接過茶盞輕呷了一口道:“我也不用她領情。你難道沒見自延禧宮海貴人去後皇上這兩年對寧嬪的態度?人畢竟是住在我的景陽宮,她若出事我是有責任的。”再者,她不跟熹貴妃爭卻不能讓弘曆只有弘晝一個健康的兄弟,不然弘晝以後的日子就得在提心弔膽中過了,但凡弘曆猜忌心大點,就會想,如果他沒了,弘晝這個皇弟便有很大可能繼承他的皇位……
如此這般,連接出了幾次手都沒得逞的熹貴妃整日心煩氣躁,再加上宮務繁重,她又是個愛抓權的,便免不了時不時地頭痛腰酸,秦嬤嬤說她在地動時沒養好,想讓她靜段時間安養她又不願意分權給其她宮妃,就這麼拖著。
雍正九年八月,出海歷時三年六個月的船隊回來了,雲珠聽到消息在弘曆的陪伴下趕到富察家,看到明顯高了、瘦了的傅玉傅新便忍不住奔了過去,在投進他懷裡前被眼疾手快緊跟了過來的弘曆捉住,攬在懷裡不讓她撲過去,“七哥,六哥。”她又哭又笑,“你們回來了!”
“是啊,回來了。”傅玉也是眼眶微濕,看著倚在四阿哥懷中花一樣的妹妹,心中暖暖的。沒到過海洋的人永遠無法明白那種茫茫大海中看不到邊的惶恐不安,永遠無法體會海中與暴風雨搏擊的兇險,但更可怕的是疾病,有些疾病並不是簡單的藥材就能治好。當初,若不是妹妹給的那些玉蘭果,他和六哥還幾個族兄弟、陳弘毅都不可能平安回來!
“幾年沒見,長高了,也變漂亮了!四阿哥對你怎麼樣,不好哥哥揍他。”看不過去弘曆的小心眼,傅玉將妹妹拉出來,伸手揩去她斷了線似的淚珠,強忍著摟進懷裡的衝動,從小就疼愛呵護著長大的妹妹啊。
弘曆摸摸鼻子哭笑不得,要揍也輪不到他們罷,這家裡的幾個就夠自己受了,何況還有個虎犢子一般的傅恆在身邊盯著呢。
“好了,不是都好好的麼,又哭又笑的小心四阿哥笑話你。”傅廣成走了過來笑道,“趕緊進屋洗一下臉,給你六哥七哥做頓好吃的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