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珠也乾西二所煮的臘八粥隨著宮中賜下一起送了富察府一份、三位伯父府上各一份、履親王府一份。其他需要往來隨份的自有郭嬤嬤等人在處理,她也不過問。
自知道今年的祭灶禮依舊是雲珠到佛像前、神龕前、灶神前拈香行禮,熹貴妃徹底對雲珠沒了好臉色,她掌管後宮大權,雖無皇后之名卻有後宮之主之實,偏偏這一年一度只有皇帝及皇后才可行的祭灶禮,她一次也沒沾過手,與中秋祭月禮一樣。
這種隆重的祭禮若真能躲開雲珠還真不想上呢,累得要死不說,還要承受各方羨慕嫉妒恨的眼刀。可惜,以前孝敬皇后還在時雍正就讓她觀禮,孝敬皇后一薨逝,他乾脆直接讓雲珠上陣,顯然他並不認為熹貴妃鈕祜祿氏有母儀天下的資格。
做了側福晉,身份地位有所提升,高露微對宮中的消息也靈通了些,對皇家的一些祭典密辛也有了機會耳聞接觸。雖然羨慕雲珠每年此時的風光倒也不覺什麼,只烏喇那拉.妮莽衣心中那失重感卻愈發強烈了。
側福晉與嫡福晉之間的距離有多大,她這一刻才感覺到是那麼地不能逾越,自己只能禁步於乾西二所,連乾西二所的正院都不能多待,而富察.雲珠卻已獨自在坤寧宮祭了好幾年的灶神。
她連參觀的資格都沒有。
這種情況或許只有等四阿哥坐上了皇位才可能稍有改變。可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呢,當今聖上身體健康,對福晉又青眼有加……再這麼手腳難以動彈地縮在流湘院,自己早晚會沉寂成一個普通的側福晉,孝敬皇后留給自己的那點子光環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越來越黯淡。想到這裡,她有些急躁地對珊因道:“這兩天有什麼消息?承恩公府還沒有消息來報嗎?”
珊因忙道:“主子也是知道的,福晉出門身邊哪裡沒人侍候的,除了身邊的女官,至少還有一個嬤嬤跟太監的,那人根本接近不了,也尋不到什麼機會。”
“那就出宮,在宮裡能做什麼,只有在宮外才能製造意外,才能有藉口中接近她!你將消息傳回去,就說,現在他弟弟正得王爺重用,他若不積極些,將來襲不了爵也怪不得別人。”
“是。”
“主子。”珊言匆匆進來。
“什麼事?”
珊言低聲道:“綠瑛被郭嬤嬤抓起來了,說是福晉今日原本在祭灶禮上要穿的朝服出了錯,是她最後一個負責的……”
“那又為何會被發現?”烏喇那拉.妮莽衣一臉的惱色,“有沒有說人要怎麼處置?”
第一個問題根本不用回答,福晉身邊伺候的人那麼多,個個細心周到,會被發現朝服有問題是正常的。不過綠瑛是烏喇那拉家早年送進宮的旗下包衣之一,這些日子多虧了她時不時將正院的消息傳給主子,她們很多事情才能從容安排應付,她出事倒沒什麼,就怕受不住刑罰將主子或烏喇那拉家牽扯出來。想到這裡,珊言也有些擔憂,“只是被看管了起來,要是接近的話反倒打草驚蛇。”
“也是,就快新年了,這當會兒乾西二所可不能出人命。”烏喇那拉.妮莽衣心頭一定,唇角冷冷勾起,對珊因道:“想辦法跟綠瑛說,烏喇那拉家會好好照顧她的母親和弟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