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要臉了!”明心正給暖熏爐里加銀絲碳聞言憤憤地將手中鉗子遞給一邊的小宮女,“她這是在要挾主子呢。”
“一開始就該綁了她堵住她的嘴。”素問端了點心進來。
雲珠放下手中的冊子,“罷了,去看看她有什麼話說。”確定了,這烏喇那拉氏肯定又想借著她搞什麼陰謀詭計了,如果她前世宮斗小說沒白看的話,這話說到一半,弘曆就該出現聽壁角了。
司綺拿來了白狐大氅給雲珠披上,明心又拿了白玉暖爐來。“不用這個,拿個暖手兒就行。”司綺又拿了個白狐皮子做的暖手兒,給她戴上。
一行人安步來到了流湘院,比起一年前這裡的雕樑畫棟繁花似錦,現在這裡似乎蕭條了許多,院前的積雪掃得不乾淨,殘枝枯葉也沒修剪好,雲珠不由得蹙了下眉,看著跪在地上的奴才說道:“是誰負責這裡的灑掃、修剪工作的?去找郭嬤嬤領罰。”
流湘院是三間正房,一明兩暗,左右兩邊是四間廂房,正房後頭是抱廈並一溜的平房。踏進正間會廳里,軟榻、矮几、棋枰、花卉、名家字畫,及底下的玫瑰椅和几子,布置得很是清雅貴氣。正間左邊是烏喇那拉.妮莽衣的臥室,兩邊用花梨木透雕藤蘿松纏枝落地罩做了隔斷,出入圓形門用淺紅色的珠簾隔著。
珊言撩開珠簾,雲珠微頓,司綺這才上前替她解了大氅,退回一邊。雲珠帶著明心走了進去,尚嬤嬤猶豫了一下,跟司綺一樣在正間等著。
烏喇那拉.妮莽衣整個人瘦了一圈,臉色蒼白,不施脂粉,驚人的艷光褪去美麗卻還猶存,只是從艷陽下的薔薇變成了月夜下的優曇。
明心搬來了椅子和墊子,放到床距床邊三步遠處,雲珠安然坐了上去,對一直緊盯著自己的烏喇那拉氏笑了笑:“為什麼要見我?”
161、渺渺銀河斷鵲橋(下)
“有幾個問題不問清楚,我會死不瞑目的。”烏喇那拉.妮莽衣虛弱地扯了下唇道。
“太醫說你這病是思慮過重,寒邪入侵,只要好好靜養很快就能好起來的。”所以別演戲了。
“我靜不了,我一閉眼就看到夏嬤嬤頭上流血倒在我面前的模樣,她好冤枉,妾也冤枉……福晉,你說是不是?”
“你覺得她冤枉?我不覺得,她跟了你這樣的主子,死得其所、死得榮幸,你何不下次問問她是不是這樣?”
烏喇那拉.妮莽衣見她頭戴白狐皮做的抹額,脖上圍著攢珠勒子,淺笑模樣如明珠生暈,清雅高貴,通明澄澈不染塵埃一般,心中不知怎地生出一股子嫉恨來,“妾、妾要是能問,肯定是要問的,不止問她,也問福晉,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死夏嬤嬤的?”
“害死她?此話從何說起。”雲珠不悅道,“側福晉難道至今還沒體會到話不可亂說這話的意思麼?”
夏嬤嬤這個人她是不可能讓她活著繼續在烏喇那拉氏身邊做事的,不趁她病要她命自己這個福晉也白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