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塔喇氏卻不相信她的話:“只是病幾日?你身上穿的這棉衣頭上戴的這絹花又是怎麼回事?”她的女兒從未用過這樣半新不舊的東西,別以為她看不出來,妮莽衣已經是十分地適應這般穿著打扮了!不由怒從心起,瞪著方進得屋來的珊言,“你說,你主子的那些上好的衣料首飾哪兒去了?莫不是被四——”
“額娘噤聲!”妮莽衣忙拉住他塔喇氏的手道:“額娘莫要多想,只是女兒前頭犯了那麼大的錯,歸根到底是太過冒頭自以為得勢,卻不知惹了太多人注意,反被算計!以後我不穿金絲銀線繡的衣裳戴金玉只飾絨花通草,一來示弱於人,二來顯示女兒的賢德,咳,慢慢地,別人自會覺得女兒前頭犯的事是被人陷害。”
他塔喇氏眼睛一亮,“這倒是個好計,只是委屈了你,大好的年華竟要與荊釵布裙為伴……”
“是女兒帶累了族人害得父母兄弟受苦才是,如能挽回一絲半點,做再多也甘願。”妮莽衣神色淡極,“如今福晉勢大,女兒也是不得不蟄伏。”
“就怕那富察氏和蘇氏也請封了側福晉,她們又有兒女傍身,到時……”她的寶貝女兒豈不被她們壓在頭上?!他塔喇氏倒不將高露微放在眼裡,一個不能生育的包衣奴才,就算得寵又如何,鏡花水月罷了。“聽說今年大選乾西二所不指人,會不會請封?”
“倒沒聽這樣的消息。”如今她在乾西二所耳目閉塞,能打聽到的消息都是一些不緊要的人人都知道的。妮莽衣輕搖了下頭,“果真如此那也沒辦法,不是她們,皇上也會指別個滿八旗的貴女,四阿哥如今可是大權在握的親王……只是,以他對福晉的重視,應該不會在這當會兒請封罷?
算了,不管她們。額娘,這次選秀你可安排好了人?”她需要幫手,就像高氏有金氏一樣,她也需要堅固的盟友替她奪寵、做她的眼耳手鼻、甚至替她生孩子,等到她凝聚了足夠的人心足夠的力量,才能出頭與福晉分庭抗禮或者取而代之。
“你放心,這次一定成。”他塔喇氏眼中迸出一股狠意,事關她女兒將來的榮辱、以後的生存,她怎麼能不盡心。“而且,額娘也找了你郭羅瑪法幫忙,熹貴妃身邊有人願意替你說話……”她低聲在妮莽衣耳邊念了一個名字。
烏喇那拉.妮莽衣吐出一口氣,眼曈微斂,“竟是她?好,額娘以後不要斷了這條線,爭取讓她成為咱們的人,花上十年的功夫也在所不惜。”
他塔喇氏點了點頭,女兒的失勢使得他們家在族中備受排擠,除了自家親戚還願意使力,想要動用族人關係那是艱難萬分。她也不是沒氣性,只是女兒是她呵疼了十幾年的骨肉,哪裡忍心棄她不顧,只能腆著臉求娘家援手了,而且,她也相信,她的女兒不會就這麼給打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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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秀前,瓜爾佳氏又進宮探望雲珠,三月初三上巳節的時候雲珠的幾位嫂嫂果然帶了孩子約覺爾察的兩位姑娘去了雍正賞給弘曆的位於什剎海的那個沁芳園賞玩,之後兩家又往來了幾次,瓜爾佳氏本人對覺爾察.齊布琛各方面都很滿意,幾個媳婦對她印象也好。
“額娘這可是定了?”
女兒目光略帶揶揄,瓜爾佳氏臉一熱,說道:“皇上指的婚你阿瑪自是覺得好,連你弟弟也說這門親不錯,我能不多操些心麼,本來已經沒有兄弟扶持了,這品性能力再不打聽仔細怎麼行。”
額娘啊,雖然皇上沒發明旨,可意思也傳達了,這姑娘只要沒犯什麼大錯兒這婚是跑不了的,您不滿意還能退貨麼?!雲珠默默地吐糟,雖然她也很關心就是了。
可能是傅恆從是雲珠教養大的,又小小年紀便皇宮家裡兩頭跑,時刻鞭策自己,瓜爾佳氏面上雖更為倚重四兒子傅文,可心底卻偏疼傅恆多些,平日裡的衣食住行連帶著他的婚姻都更為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