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祭完太廟,福海那兒舉行新年第一次大型的冰嬉活動,這一年春節享受慣了萬眾矚目優越感的熹貴妃不顧秦嬤嬤等人的勸阻堅持要去觀看,結果坐著鳳輿前往的途中,突然躥出來一隻松獅犬——除非是圈在貓狗房,否則能養這種犬的一般是皇上賞給貴主子養在身邊的,甚至可能是皇上親自養的……這麼一驚,抬輿的小太監下意識的一躲,結果力量錯位,再加上不知哪位腳底一滑,好嘛,嘩啦啦一聲巨響,整個鳳輿直直摔了下去,且因抬輿的小太監們趴倒的趴倒、跪地的跪地,鳳輿落地時是傾斜的下去的……眾人也來不及搶護,熹貴妃就這麼倒栽了下去,“咔嚓”一聲膝蓋骨給折了!
出了這樣的事當然是要查的,好不容易找到了那隻到處亂躥的松獅犬卻發現它是自己偷溜出來的,太醫看過後說是被餵了致狂的藥。
松獅犬是弘時“死”後雍正賞給齊妃的,她向來愛若生命,沒人相信會是齊妃自己動手給自己的愛犬下藥,再說她現在與熹貴妃沒有利益衝突,沒有下手的動機。別人栽贓陷害的可能性更高。
抬輿的太監們將過錯推到了松獅犬及冬天靴底結了霜雪過滑的原因……能混到替熹貴妃抬鳳輿都是宮中混精了的,知道這種事只能這樣說才能活命,法不責眾。
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這兩年漸漸放手政事也放鬆了對宮中監視的雍正查無實據只能將抬輿太監送進慎刑司,松獅犬打死了事。
或許他心中也有所猜測,又或許他查到了什麼線索,可事情只能以意外事故了結,這種後宮陰私揭穿開來丟的是皇室的臉。
愛犬被活活打死,齊妃受不了打擊很快病倒在床。
若不是雲珠精神力厲害,整個皇宮的動靜都在她的監控之中,她還無法從事發之後的蛛絲馬跡發現一切都是齊妃的策劃。
素問和靈樞很是訝異,之前主子的那一番布置她們還以為是顧嬪動的手呢,只是沒能查出來心中有些鬱悶,就怕手下的眼線被發覺防備了起來,真是這樣,豈不是她們做事不謹壞了主子的大事?!
所以聽雲珠說是齊妃動的手,她們完全盯錯了目標很是吃驚,更讓她們再一次被震懾住覺得自家主子神通廣大的是她們都沒查出來的緣由主子卻早心中有數了。
雲珠淡笑道:“這也不難猜。當今在潛邸時齊妃便是孝敬皇后的對手,後來孝敬皇后所出嫡子夭折,齊妃所出的子女也只剩了三阿哥弘時,好一陣子是皇上唯一子嗣,不僅是皇上,整個雍王府對他也抱了很大的期望,可這種矚目的光環後來卻被後來出生的幾位阿哥分了去……最後落得個驅逐宗室‘病死’的結果,這一讓齊妃情何以堪?這十來年她於鍾粹宮深居淺出幾乎跟個透明人一樣無幸無寵,雖有她自己行事不謹、教子不力的原因,不過熹貴妃在裡面出的力也不少,齊妃怎能不怨不恨?她不敢怪皇上,現在也不敢王爺,可是對熹貴妃她是不會眼看著她就這麼順風順水風光無限地登上聖母皇太后的寶座的。”
“積壓了十幾年的怨恨,一朝發作,這齊妃娘娘也是個手段高明的,奴婢愣是沒懷疑到她頭上。”素問咋舌。
靈樞道:“她若是手段不高明也不能在孝敬皇后眼皮底下生下三子一女,最後還熬過了嫡子使得整個雍王府只三阿哥一個子嗣。”
“你們可清楚了吧,這皇宮裡不能小看任何一個女人,即便她看起來那麼地安靜無害。”
“主子說的奴婢一定謹記。”知道主子是有意敲打,不願底下的人因王爺的得勢生了驕狂輕浮的心思,素問和靈樞忙行禮應了一聲,尋思著回頭怎麼跟郭嬤嬤她們商量一下,可別關鍵時刻教後院那些女人做了怪。
為了悠閒的生活,雲珠一向注重培養手下,譬如身邊的幾個大丫環、譬如乾西二所現在的幾個管事嬤嬤,她有機會都會點撥她們,提高她們的宮斗水平,培養她們處理事情的能力,遇事懂得靈活應變,這樣一年到頭省了她不少精力心力。身在皇家,若是事事抓,早晚耗了精力累死,所以就算是外院的管事公公她也是毫不猶豫地下放權力,給予相當的信任,只是一旦發現犯了錯也會不客氣地安律懲罰,真正做到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