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們的皇額娘倒了,她相信,他們的皇瑪嬤會更疼他們的五弟永琪的。
敢向她,或者該說是向他們兄妹幾個下手,難道那人不怕惹怒向來重視皇嗣的皇瑪法和皇阿瑪?!
想必是有恃無恐,或者是相信皇阿瑪會因著什麼顧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片刻間,和徽已然清楚,只有她的傷勢夠重,皇父才會震怒,才會重視,就算不會嚴懲背後動手的人,今後也會深為提防。
帝後感情和睦便已有人敢下黑手,日後要是稍有溝坎豈不更加被人所乘,優秀的嫡子嫡女不是愈發性命不保?!
大清的皇帝向來在皇權和子嗣問題上敏感。
當然了,她的一番算計並不是沒人察覺。靈樞送桂花燕窩羹過去的時候剛好碰到她抵不住和敬的追問,兩個人躲在暖閣里正語氣低凝地討論到下手的那個人是不是包括了向來疼愛她們的太后。
……
她就說憑她們倆的身體素質和騎射本領,和徽的傷勢過重了些,還真猜對了。
“她們姐妹倆說的話除了你還有沒有別人聽到?”
“輕紅和朱梅在外頭守著呢,若不是奴婢內功深厚也是聽不清楚的。”靈樞嘴角含笑,兩位小公主真長大了,學的再多若不懂得用到實處也是無用。
“那就好。”知道女兒心疼自己不惜用上苦肉計,算計人心,她又是惱怒又是熨帖。思緒百轉,終歸一嘆,這裡是紫禁城呢!沒有人能當一輩子的彼得潘,幼兒時可愛可縱容,長大了就得有自保的心機手段,她不是從小就這麼教他們的麼。
“得了空你也教教她們,在這宮裡能不經通報就進體元殿的,光讓奴才守著也沒用。”
弘曆的騎射和武藝是下過苦功的,不算極高卻也不俗,身邊的暗衛和手底下的粘杆處有的是高手,隔個牆聽裡面的人說話不是問題。
“兩位公主這會兒只怕主子生她們的氣呢。”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我當然要生氣。好在這次的傷養養就好,要是壞了根底,留了後遺症,可不教我傷心難過一輩子麼。”想想太后如今不良於行的痛苦罷,她可不要和徽也受這樣的罪。
“公主想必已經反省了。”
“是麼。”雲珠似笑非笑地瞅了她一眼。她是知道的,她身邊伺候的老人乃至弘曆皆因和徽長相與她肖似而格外寵縱了些。
知女莫若母,兩個女兒,明著看和敬性格活潑驕傲,和徽嫻雅溫和,實際上為人處事和敬才是圓融通透的那一個,執意力行的是和徽。小姑娘主意正得很,做過的事或許會分析得失,卻決不會後悔。
“公主還小呢,主子有的是時間慢慢教。”靈樞接過采雯拿來的袖套圍裙,仔細替雲珠穿上,“經過這事,奴婢倒是覺得第一個察覺此事有異的是二阿哥。”
雲珠想起永璉出宮前到體元殿看望和徽時的循循叮囑,什麼不可輕忽大意自作主張,要保重自己,看顧好永?和皇額娘……當時聽著沒覺得,現在一琢磨他話里話外的意思,不由有些黑線,這個兒子是不是太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