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珠莞爾,“太后哪裡敢讓她們近身。說起來,太后儘管不喜歡我,心底卻是信任我多些呢。”
他的主意也太促狹了些,明知太后懷疑嫻嬪她們給自己下藥,還讓她們打著替帝後盡孝的名義去侍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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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二,雲珠千秋節以太后有恙不宜慶賀的名義推了朝賀筵宴。
“皇額娘,這是兒子寫的九十九個壽字,您看喜不喜歡?”永璉呈上一卷輕潔如羽的宣紙,上頭用各種不同字體大小不同的序列寫著壽字。
雲珠接過來一看,十分高興,“中間這個壽字寫得最好。”轉頭對靈樞道,“快快收起,等閒了我要寫它繡出來,做成炕屏。”
待靈樞仔細收好,才拉著永璉的手道:“肩膀真的大好了?寫字的時候沒勉強吧?”
“沒有,真好了。”永璉笑得有些靦腆,“額娘天天給兒子按摩筋骨,所以好得快。”他真的覺得全身充滿了氣勁的,若不是為了長輩的殷殷關*,他都想去騎馬打布庫了。
永珎很嫉妒,拉著雲珠問:“哪天我受傷,額娘也會給我按摩,給我做好吃的嗎?”
雲珠輕打了他一下,嗔道:“胡說!你們哪個受傷額娘心裡都疼,你們要是孝順額娘,可得好好保護自己,不能輕易受傷。”
和徽伸手擰了下永珎的小臉蛋,“額娘給二哥做好吃的難道沒你份兒?眼皮子淺的。”
永珎哼了一聲,對和敬道:“大姐,你將七弟抱開,額娘都抱了他好久了。”
眾人失笑,雲珠正要說什麼,素問臉色不好地進來稟道:“太后不好了,秦嬤嬤遣人來說要見您呢。”
“又鬧什麼么蛾子了。”和敬不滿地嘀咕。小時候太后疼她,她也對這個皇瑪嬤有些感情,只是後來慈寧宮頻頻算計長春宮,又總想著扶持別的嬪妃瓜分皇后的權柄與聖寵,和敬見得多了,慢慢地連表面上的親熱都懶得維持,祖孫間的感情也不過規矩上的請安罷了。倒是和徽,從小對太后不親,明面上的禮節卻從來不錯,反給了慈寧宮的下人不少苦頭吃。
“額娘,我們陪您過去。”和徽說道。
“你們留在長春宮,看著點小七,不許出去亂走。”雲珠站了起來,神色清淡地吩吩采雯:“給我更衣。”
老太婆的時日也差不多了,不過想在我的千秋節給我觸霉頭也要看我允不允許。
245莫及(下)
北方的二月算是早春,天氣乍暖還寒,雲珠在采雯的幫助下換上了一襲秋香色盤金繡梅長袍,外面罩著件淡黃色縷花對襟薄襖,青鴉秀髮梳成簡單的小兩把子頭,頭上戴了支梅英采勝簪,耳墜著羊脂雕的水月環,手腕環著白玉鐲,清爽中透著春暖花開的明媚。“走吧。”
“主子,要不要向乾清宮透個消息?”靈樞低問。主子的千秋節,難道太后會好心到叫主子去慈寧宮領賞?怎麼想都覺得譎異。
雲珠心中一動,“不,不用了,已經有人去了。”她唇角含著笑,“等著看好戲吧。吩咐底下的人不許妄動。素問和葉嬤嬤馮益幾個跟我去就行了,你留在長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