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找了個空地坐下來, 宋老三先咕嘟嘟地灌了幾口涼開水, 這才拿起餅子吃了起來。
張美珍看了看宋大寶, 又看了看鬧鬧, 笑眯眯地問道:“你們兩個吃過了嗎?”
宋大寶和鬧鬧兩個齊齊點頭。
張美珍咬了一塊兒玉米餅子,嚼吧嚼吧咽下去後, 這才說到:“大寶,以後做飯的時候還是不要做這樣的玉米面餅子了, 家裡的白面不是還有不少嗎?要吃就吃白麵餅子吧,等夏收過去了, 咱們又能分到不少糧食,不差這點兒吃的。”
玉米面餅子的口感並不好,他們已經習慣吃粗糧,倒是沒有什麼感覺, 可是馮國華和鬧鬧他們都是從城裡面來的,粗糧的口感不大好, 他們估計吃不大習慣, 左右家裡面也不缺這點兒吃的, 沒必要弄這些。
張美珍雖然沒有明說,可是話裡面的意思已經透了出來,她這話不止是說給宋大寶聽的, 也是說給鬧鬧聽的。
宋大寶知道這次做午飯是她的失誤,她原本是打算換點兒東西來吃,調劑一下口味的,做的時候只想著玉米面餅子的味道沒那麼好吃, 可也差不到哪兒去,倒是沒有考慮馮國華和鬧鬧兩個是城裡人的胃,並不適應吃這麼粗糧。
張美珍點了點頭,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面繼續糾纏下去,他們家閨女是個聰明孩子,提一句她就明白了。
鬧鬧也反應了過來,急忙開口說道:“嬸子,其實玉米面餅子剛吃的時候不習慣,不過後來習慣了後,就感覺味道還不錯了,雖然比不上白麵餅子吧,但是別有一番味道,你別怪大寶,她做的時候我也在跟前,我知道她做的是什麼。”
張美珍騰出一隻手摸了摸鬧鬧的頭,笑眯眯地說道:“乖孩子。”
鬧鬧得了誇獎,撓了撓頭,嘿嘿笑了起來。
“有些人啊,那就只是會說好聽話,可做出的事兒來可一丁點兒都不好看,人家城裡來的人都打來那麼多好吃好喝的,半點兒捨不得給人家,還假惺惺地說這說那的,我看呀,你們就是故意剋扣人的好東西,想省下來給你們自己個兒吃。”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後,宋大寶的眉頭皺了起來,扭頭朝著說話那人看了過去。
劉淑珍朝著他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陰陽怪氣地說道:“也就是人家城裡人單純,看不清你們的真面目,這要是我呀,那肯定不會把好吃的省著不給人吃,把豬吃的東西給貴客。”
要說這劉淑珍完全就是紅眼病,眼瞅著宋大寶他們家因為掛上城裡來的人,這小日子越過越紅火,她這心裏面的嫉妒就越來越多,明明人家不搭理她,偏偏上趕著給人找不痛快。
張美珍也不是個瓤性子,聽到劉淑珍這酸不溜丟地找茬話,便直接給她撅了回去。
“劉淑珍,你家豬能吃得上玉米面餅子?哦,對了,我忘了,你家根本就沒有豬,那可就真奇怪了,我們大傢伙兒一年到頭可都吃玉米面餅子的,你跟我們大傢伙兒都不一樣嗎?我可記得你們家是頓頓吃玉米面餅子,前兩年家裡面困難的時候,你們那會兒吃的都是糠餅子,這才多久,你們就奢侈到想要用玉米面餅子餵豬了?不過你們家可沒有養豬,那你們家的玉米面餅子餵給誰了?”
張美珍這番話就差指著劉淑珍說他們一家子都是豬了,劉淑珍這人哪裡能忍?
她當即便跳了起來,氣急敗壞地喊道:“你說誰是豬呢?”
跟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劉淑珍相比較起來,張美珍的模樣就極為淡定了,她掃了對方一眼,嗤笑一聲道:“我說你是豬了嗎?是你自己跳出來承認的吧,跟我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