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望无奈:孤先去处理政务, 你再躺会儿,记得按时用午膳。
叶舒原本不想理人, 却感觉到对方一直站在床前注视着他, 才闷闷地应了声知道了。
晋望含笑, 低头在叶舒发梢亲吻一下,离开了寝宫。
待寝殿门重新合上,叶舒才翻身下了床。
他跪坐在床边,俯身在床底摸索片刻,摸到了被晋望随手丢下床的玉瓶。
这玩意可不能弄丢了。
叶舒在屋内巡视了一圈,最终将药放在书架后方,安安稳稳藏起来。
做完这些,叶舒拍了拍手,低头看向小腹。
都怨你。叶舒小声道,这几天你给我老实点,再折腾你爹,当心你小命不保。
随时可能没命的崽:
翌日正午,大燕使臣递达京都。
国君陛下率众臣去城门相迎,而后将人在宫中安顿下来,等待晚间国宴,为使臣接风洗尘。
叶舒没去城门。
事实上,他一觉醒来时,使臣都已经住进陛下赐给外宾的会同楼。
晋望压根没叫他。
国君今日都要忙着招待使臣,没时间回寝宫陪叶舒用膳。叶舒慢吞吞用完午膳,内侍送来了晚宴要穿的衣物。
是一件黑红朝服。
朝服用料上乘,其上绘制凤纹,制式考究却不张扬,与晋望惯穿的那件制式极像。
长麓国君以黑金为尊,而唯有帝后能着黑红。
晋望说过要让他以帝后身份出席国宴,此言不假。
虽然尚无名分,但礼制已与皇后无异。
来送衣的内侍还在转述晋望的交代:陛下吩咐,公子可以多睡会儿,在开席前到达太极殿便可。另外,大燕来使乃燕国二皇子殿下
等等。叶舒皱眉问,燕国二皇子郁衍?
内侍:是。
不对。
在书里,来长麓的是一名大燕皇族外戚与外交使臣,不是这位二皇子。
大燕二皇子郁衍,叶舒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他是大燕未来的国君。
此人与晋望幼时境遇极像。在郁衍年幼时,母妃便被燕国皇后冤枉至死,他甚至被送到身为杀母仇人的皇后身边抚养。
经年累月的仇恨使他对大燕皇族恨之入骨,在长麓灭西夏,转而攻打大燕时,晋望正是利用他对皇族的仇恨,与他达成协定,以此为突破口,将燕国打得节节败退。
燕国内忧外患之余,忍辱负重多年的郁衍趁机夺取大权,并自愿向长麓俯首称臣,结束两国多年战乱。
到最后,他甚至和晋望意气相投,成了至交。
按照小说进度,这人直到剧情的后半段才会出现。
现在来长麓,不会又要出什么乱子吧?
叶舒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夜幕很快降临,太极殿内歌舞升平。
一袭黑金朝服的国君端坐主位,朝臣按品级列坐大殿两侧,而前方靠近国君的位置,则坐着几名大燕来的使臣。
其中又以大燕二皇子郁衍距离国君最近。
大燕二皇子年纪与晋望相仿,一袭暗紫华服,五官温雅俊朗,一眼看去便觉气度不凡。
二人时不时偏头交谈,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可只是如此而已。
国君始终没有宣布开宴。
众人对着空荡荡的食案,不敢询问催促,只得继续欣赏歌舞。
晋望身后,高进终于看不下去,小声提醒:陛下,开宴的时辰已至。
晋望淡声道:不急,再等等。
孤的小皇妃还没到呢。
说罢,还微笑地看向一旁的燕国二皇子:二皇子不必拘谨,先用茶。
郁衍:谢陛下。
郁衍举止优雅,面上带笑,却只是举杯不饮。
再喝就要喝饱了。
二皇子殿下有那么些许心累。
在又一支歌舞结束时,内侍终于通传,皇妃到了。
晋望抬眼看向殿外。
一袭黑红朝服的青年缓缓步入大殿。
他出现的一瞬间,整个太极殿赫然寂静下来。
叶舒没戴面纱。
这两月以来,叶舒居于后宫,鲜少见到外人。唯一一次随晋望去祖庙,也是白纱覆面,没让旁人看见长相。
是以如今,众臣一见他这张脸,纷纷呆住了。
此人不是叶相么?
可叶相不是已经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凝聚到叶舒身上,可后者恍然未觉,自顾自走到大殿中央,也没下跪,站着行了一礼:参见陛下。
他抬眼,看向端坐在龙椅上的晋望。
二人视线在空中相交一瞬,晋望温声道:爱妃总算来了,快上来。
叶舒:是。
叶舒走上前,高进正想吩咐内侍加把椅子,谁料陛下直接起身将人牵过来,坐在自己身边。
高进:
行吧。
叶舒落座,晋望偏头吩咐:开宴。
数十名内侍鱼贯而入,将一道道精美菜肴放在众人面前的食案上。
可没人顾得上这些,所有人都没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这人的模样分明就是叶相,为何会是皇妃?
皇妃为何会与叶相长得一模一样?
众臣精神恍惚,晋望偏头,在叶舒耳畔轻轻道:你故意的吧?
叶舒装傻:陛下在说什么,臣听不懂。
晋望倒也不恼,抬手在他脸上捏了一下:这下你想让孤怎么编,是叶相命不该绝,意外重生。还是孤对叶相余情未了,寻了个模样相似的替代?
叶舒认真思索起来。
重生文和替身文。
听起来都不错。
叶舒也不是故意要给晋望添麻烦。
可他是来吃饭的,戴着面纱怎么吃饭?
再者说,国宴上以白纱覆面,本来就不合礼数。
晋望没让他易容出席,便是默许他可以真面目示人。
至于后面该怎么圆,不需要他来操心。
叶舒道:陛下自己决定就好,臣好饿,可以吃饭了吗?
国宴之上,国君不动第一筷,没人敢动。
晋望轻笑:饿了还来这么晚?
叶舒埋怨地看他一眼:这不都怨你吗?
这人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睡得久,还特意吩咐养心殿的宫人不许吵醒他,结果叶舒一觉醒来天都黑了,害他紧赶慢赶才终于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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