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怎麼做?”方六少有些緊張。
“怎麼,是高興爺插手。還是怕爺鬧大?”弘參嘲諷的笑了笑,“那你選吧,是讓你四歲的閨女明年開始天天敲木魚呢,還是將事情交給爺來處理?”
“方家在桐城有頭有臉。”方六少遲疑了片刻,“還請二阿哥顧及一二。”算是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其實七娘活著,比死了好吧?”弘參突然湊到方六少跟前,“別的不說,我這個妹夫還是有點能耐的喔…”
方六少的臉一下又紅了,支吾了半天,沒支吾個所以然來。
弘參笑了,“覺得難為情?覺得臉上掛不住?覺得會被人戳脊梁骨?”眼見方六少要惱羞成怒了,弘參才正色道:“那你就讓自己能堂堂正正起來!少去再當什麼老學究,天天吹捧女戒!”
方六少苦笑了一聲,“家裡出了這等事,我們兄弟沒的選…”
“錯,你們有的選,你們可以選擇讓七娘改嫁改得堂堂正正,你們可以選擇開開心心的告訴大家,我,愛新覺羅弘參是你們的妹夫…”弘參道,“做什麼事沒壓力?有些東西,抗一抗也就過去了…”
方六少沉思片刻,表示自己會認真琢磨弘參的話。
“你的口才不錯,學問也不錯,”弘參道,“別浪費了…”
方六少沒做聲,只是再度表示,自己會認真考慮。
“別老想著你死了,你妻子改嫁讓你疙磣,你多想想你閨女吧,自己養大的骨肉你就忍心她年紀輕輕的守寡?”
方六少臉上有些掛不住了,這個二阿哥胡說八道什麼呢,這種咒人的話怎麼能隨便說?蠻夷句是蠻夷啊!
弘參則幽幽的補充了一句,“虎毒不食子,人總得比虎強吧,不能光不食就行了,還得為孩子們著想鋪路吧?用自己閨女的血換來一座貞節牌坊,睡得好覺嘛…”
方六少只覺得詞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啊,這個二阿哥,能不能多讀點書,大家站在戰略高度來文雅的探討這問題呢?
“那麼現在說正事,”弘參敲了敲桌子,將方六少的思緒給引了回來。
“說正事?”方六少有些訝然,合著前頭的都是歪事?
“你到紹興來幹嘛?”弘參板起了臉,嚴肅起來。
“遊學。”方六少給出了官方回答。
弘參看著方六少,不做聲。
“心裡煩,所以出來走走。”方六少頓了一下,給出了另一個答案。
“果真如此?”弘參質疑道。
“的確如此。”方六少毫不猶豫。
“那就好,”弘參笑了,“那爺就放心了,不用擔心日後七娘到刑場去訣別親人了。”說完便端起了茶杯,“這次不是口渴。”
方六少卻遲疑了,屁股半天沒挪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七娘短期內無法和方家相認,”弘參也沒催促,“但在爺心裡,方家依舊是爺的岳家,小舅哥認不認爺這個妹夫,隨你,不過,你放心,不管你認不認,侄女和侄孫女們的事,爺都會放在心上的,不過,你得記住了,我們愛新覺羅家雖然橫是橫了點。但在國法面前卻還是規矩得很…有些事屆時怕只能愛莫能助了。”
“沒,沒那麼嚴重吧…”方六少掙扎了半天,終於冒出了一句。
“沒那麼嚴重?你還真認為一個鐵帽子王和一個皇子阿哥千里迢迢到紹興只為玩啊?”弘參對方六少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