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祖師爺繃緊了臉,“四阿哥,草民當不起這罪名,漕幫自開幫之初就立有幫規,幾百年來歷任幫主無一敢不遵從,幫規明文規定,漕幫乃為在水上討生活的苦漢子尋出路的,歷任幫主皆有個分舵舵主和幫中長老選出,不屬於任何一個人…”
弘參譏諷的笑了笑,“漕幫是在大清開國前就建了,規矩嘛那時想必也是制好了的,但是,要不要爺提醒提醒你,如今是大清朝,不是前明!前明的那一套在我大清可吃不開!你漕幫還照著前明的老規矩行事,當我大清真能容得下你?!”
“四阿哥,口說無憑…”翁祖師爺不想和弘參扯歪理,別給歪到反清復明上頭去,那可就冤了。
“證據?”弘參搖了搖扇子,“爺自然是有的,爺心雖然粗,好在還知道將該辦的手續全辦完,不過嘛…”弘參頓了頓,“爺憑什麼拿出來給你這個奴才看?你算老幾啊!敢問爺要證據!”
漕幫跪著的一干人臉上全顯出怒氣,仔細一想,的確,漕幫怎麼可能成皇四阿哥的,要說是皇帝的,沒準還有可能呢,皇帝老子再昏暈,也不可能容忍一個皇子掌握這麼大一個幫派…
因此,見弘參毫不客氣的訓斥翁祖師爺,大家全有些惱怒,皇家欺人太甚!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弘參一一掃過眾人的臉,冷冷道,“諸位全不信是吧?”說到這。弘參對李真嘆了口氣,“爺這回的臉可真是丟大了…”
嘆完氣後,弘參方對身邊一個侍衛道:“去。到府衙報案,告訴俞大人,將公堂設在漕幫分舵大門外。還有,將當地有頭臉的鄉紳都請了來。免得被人說成官官相護!還有,茶館的說書先生也給爺叫來,是非曲直由他們傳去!”
等侍衛出去傳話了,弘參才對紹興分舵的彭舵主道:“將漕幫所有人全聚集起了,都到大門外侯著去!爺就不信了,朗朗乾坤,爺會討不回一個公道!”
彭舵主遲疑的看了眼翁祖師爺。沒動。
弘參揚揚眉毛,“怎麼?害怕讓人知曉真象啊?欺上瞞下做習慣了,還真以為自己是主子了?!”
如果說漕幫眾人先前是認為弘參撒謊,此時卻都開始心存疑慮了,既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將事情攤開了說,總會有依仗的吧?否則如何堵悠悠眾人之口?
因此,大家看向翁祖師爺的眼神便有了輕微的變化。
翁祖師爺冷笑了兩聲,“好,草民倒要看看四阿哥拿得出什麼證據來,四阿哥。別說草民沒提醒你,偽造文書可是會重罪…”
“大清律,爺比你懂!”弘參似笑非笑道。
於是,正在茶館捲起袖子準備干架的女權解放正反兩派也將剛卷到一半的袖子放了下來。急急的沖了過來,太匪夷所思了,漕幫怎麼成了皇子的了?逆天了,逆天了…
俞知府更是滿頭大汗,亂套了,全亂套了,誰來給理理思路啊…
可這事俞知府想躲也躲不開,雖然沒狀紙,這案子也得受理啊…
欽差大人阿克敦,杭州將軍也趕到了現場,阿克敦倒還算淡定,因為知道弘參是假冒的四阿哥,鬧出如此陣勢來怕是朝廷受益的,杭州將軍就慘了,臉上雖然淡定著,可心裡卻在打鼓,呆會兒四阿哥若有危險,到底是救還是不救啊,不救,皇上那肯定說不過去,可若救了,會不會給判成四爺黨啊…和這麼一個敲鑼打鼓要收回漕幫的四爺捆在一起,前途在哪兒啊…
方六少自然也聽到了消息,驚了半天,實在不知該作何反應才好,太不按牌理出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