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丫爽利的應道,“哎,三嫂,你放心,俺會好好合計的。”說到這,五丫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俺在京里待了些日子,一回來,還真不習慣呢,呵呵,在三嫂家好吃好喝的,人都養懶了,回來推個磨胳膊都酸疼了一晚上,三牛笑完俺就說俺下地肯定也要叫累,叫俺日後就不下地。”
五丫說到這,臉上美滋滋的,“俺聽著心裡高興呢,可俺們又不是有好幾百畝地,就只置辦幾十畝而已,俺哪能在家當奶奶喔,呵呵,俺想,俺也得做點事不是,就想著織布了,又不累人,賺點錢也能貼補家用呢,手頭也不會那麼緊…三嫂,你會怪俺偷奸耍滑吧?”
唐燁笑道,“又不是非要累死累活才是好媳婦…不過,開織布作坊的事,你和三牛商量沒?過日子,得有商有量才成…”
“三嫂你這邊應了,俺晚上就給他說,呵呵,”五丫笑道。
“不許拿我扯大旗…”唐燁打趣道。
不說五丫是如何說服三牛,反正在唐燁和李真起程回京的頭天晚上,三牛終於點頭同意了,並打算到時還是先去縣城和府城問問,如果能賣出去,就不千里迢迢運上京了。
李真回頭則悄悄問唐燁,“俺說開織布作坊,你說不成,咋不攔著三牛和五丫呢?”
唐燁笑道,“如果就在陝西銷,好好弄。會賺錢的,可若是咱們弄個作坊,在陝西,一時間還只能讓三牛管作坊。跑布行,可三牛一心一意的想種地呢,咱們何苦為難三牛?如今是五丫想做,三牛情願也好,不情願也罷,都不關咱們的事…”
“你是說這布織出來了,只能在陝西賣才賺得到錢?”李真道。
唐燁點點頭。“就憑梭子,這織布節約的成本抵不過運費,除非有比梭子更好的。這筆帳五丫算不明白,三牛可不糊塗。”
李真想了一會兒,嘆了嘆氣,“就算有比梭子更好的,京郊的也早用上了,咱們村的布還是賣不過。”
“那就運到南洋去賣啊…”唐燁笑道。
“那船費不更貴?”李真不可置信道。“有啥東西能讓降低的織布成本抵扣掉船費啊…”
“事在人為,”唐燁笑道,“不過不容易就是了。”不過。如今大清給大家學手藝努力創造著條件,發明創造應該會有滋生的土壤吧?唐燁對此呢,稍微有那麼一點點樂觀。
李真則聳聳肩,覺得這有些匪夷所思了。
“行了,別想了,睡吧,明兒得早起趕路呢。”唐燁道。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李家的廚房就生起了炊煙,女眷們不光準備了早飯。還烙了好些白麵餅就唐燁和李真帶在路上吃,“萬一打尖晚了,就拿這個墊墊肚子。”
回來的時候包裹不少,回去的時候,包裹也不輕,核桃壓秤啊…
除了鄉親們送的核桃。大哥、二哥,五牛娘,都給唐燁和李真送了禮物,大哥和二哥不好再送核桃了,只好合起來跑到隔壁村買了好些蜂蜜讓唐燁和李真帶上京,五牛娘則是給唐燁和李真每人趕了件冬衣…
三牛則是備了許多治療不孕不育的草草藥…
回來的時候是眾人從大路上接到村子裡,走的時候更是全村人出動,齊齊送到大路上。
看著村民們質樸的笑臉,唐燁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想辦法將讓核桃油牆內開花牆外香,否則光憑每年一百兩左右的銀子支出,唐燁覺得實在有愧於村民們的笑臉。
四牛是要跟著返京的,三牛和里正也要陪到縣城去,學生宿舍的管理日後就得靠三牛和里正不時的去縣裡查看,所以李真想讓他們和縣太爺接上頭,萬一日後有啥事,也不至於沒個抓拿…
好在馬車行的馬車都是大載客量的,一輛馬車足夠了。
馬車行駛了大約半個時辰,就緩緩的停了下來,五牛娘前夫的大兒子早早的就守在了路邊,陪同他的還有他的爺爺奶奶和弟弟,外加他的大伯和他大伯的一個兒子。
五牛娘也知道他將大兒子塞進縣城馬車行,大嫂二嫂心裡肯定不會怎麼痛快,所以為了避免激化矛盾,沒讓大兒子提前一晚住到李家來,只是捎信讓他們在大路邊等著。